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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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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芳,这儿虽然是怀恩殿,却有太皇太后为你做主,且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与太皇太后说出来吧。”章佳口阿敏温着声音,低低地催促。 她是怕了这宁嫔了,眼看着人证就要临阵倒戈,还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要知道若真被这纯妃脱了身去,往后,可就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阿敏心上着急,猛朝着景宁使眼色。景宁却恍若未闻一般,却是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右侧的瑛华。 瑛华早前就得了太皇太后的属意,细节脉络,摸得门清,又见景宁点头,知道该她上场了,于是,即刻走将过去,一句一句,审得极是干脆: “老奴且问你,具要老实交代,若有半句虚言,可不轻饶!” 尔芳颔首,又拜:“奴婢知道。” 瑛华点点头,用眼神指了指她手里的绸缎,“这布料,是从何处得来?” “是纯妃娘娘让奴婢从官外找回来的。” “作何用?” 尔芳犹豫了一下,微微咬唇,声如蛀蚋:“奴婢起初不知。后来,奴婢亲眼看见……看见娘娘用那布料扎了一对巫蛊娃娃……”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一片哗然。 众人群情激奋,有幸灾,有乐祸,有唏嘘,也有嗟叹,斥责的斥责,暗骂的暗骂,谁都没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仙蕊,唇角微不可知地句起了一抹冷笑。 瑛华还算镇定,轻咳了两声,等妃嫔们安静了,才又道:“那巫蛊娃娃,可是你放到承乾官的?” 尔芳没直接回答,却沉声道出了一件事情来: “是……公主与娘娘说,太皇太后可能怀疑是钮祜禄皇贵妃所为……才让奴婢将那娃娃径自送到了承乾官去……” 话毕,众人又是一阵惊愕。 还未等太皇太后开言,图佳腿一软,慌不择路地跪在了地上,“皇额娘,是佳儿糊涂,可佳儿也是听宣贵人说的……” 她旁的不行,见风使舵的本事却是一流的。 景宁也没料到这图佳公主是这么个不经事的人,转眸看了一眼佟佳,仙蕊,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似乎在意料之中。 太皇太后甚是了解这位公主,叹了口气,也不忙着责备,反而将视线转到兆雅身上。 这宣贵人倒是十分镇定,明媚娇颜,几分靓丽,己分无辜。待行了礼,才轻声道来: “太皇太后容禀,是贱妾多事,那日去了宁姐姐那儿,一时好奇,便问起了。后来,与姑母闲话,可能是被听到了些端倪。不成想,姑母竟透给了纯妃娘娘……” 这颠倒黑白的手段,她比起佟佳口仙蕊来自是逊色得多,可尚且能够自回其说。本来么,嚼舌虽不光彩,却并非不能容,毕竟,这官里边儿若是少了空穴来风,缺了捕风捉影,便就如一潭死水了。 太皇太后有些泄气,凤眸从在场诸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蹙了眉,怒其不争地呵斥: “依哀家看,都是在官里头过安生日子过腻歪了,什么都敢无中生有,以讹传讹。往后,哪个再敢造谣生事,寝殿就要不要呆了,都到那北五所清净去!” 众人见太皇太后动了气,纷纷起身,谢罪。 “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将目光重新落到仙蕊身上。 本是针对她设的一出捉贼拿脏,众人这么一搅和,她倒好,竟成了那看戏的人。 “蕊儿,是以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仙蕊这时才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温醇和善,哪有半分被拆穿识破的慌张模样。 “太皇太后,臣妾……认罪。” 外面的雪渐渐地停了。 怀恩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有官婢来拾掇了,一并顺手车羊的,拿走了不少精致器具。太皇太后也懒得管,遣散了在场各妃嫔,便在瑛华的搀扶下回了慈宁宫。 章佳口阿敏很兴奋,自等着事后的封赏,却因不见了景宁,一时无法,只得先怏怏地回了寝殿。 朱红的宫城内,一片银装素裹。 这样的天气,乾清宫那边一般是不会召妃嫔侍寝的。可后宫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儿,自然将皇上都惊动了。不消半日,宫里头就已经传了个沸沸扬扬,不需李德全特地去打听,早有好事的小太监,一五一十地通报了,李德全再禀报给他,于是,今夜又轮到了她侍寝。 李德全来承禧殿接她的时候,才过申时。晚膳刚刚摆上桌,景宁连筷子都没拿起来,敬事房的奴才后脚就到了,后面,跟着笑容可掬的李德全。 “李公公,怎的这么早?” 景宁一阵错愕。转瞬,忙起身,招呼他进屋坐。 李德全满脸堆笑,也不推辞,进了寝殿,才笑呵呵地道:“万岁爷可说了,若是晚一些,怕宁主子又不知道去哪儿了,特地让奴才早早就来接您。索性,奴才没扑个空。” 景宁笑容有些僵,这准是他故意拿上次先去慈宁宫的事情寒碜她呢; “劳烦李公公了!” 李德全捋了捋削尖的下颚,笑眯了眼睛,“宁主子哪儿的话……那是等您用完膳了,奴才们在这儿等您;还是先到乾清官,和万岁爷一块儿用?” 景宁看了一眼桌上未动的盘盏,吩咐秋静一并撤了,“那这就走吧。我准备准备,李公公稍等片刻。” 就算不吃了,她不敢让内务府总管等啊…… 一路上,轿子走得很仔细。除了“嘎子嘎子”的轴木碾转,透过窗慢,还能听见抬轿奴才踩在雪上的声音,一步一步,很稳当。 等素帏小轿在乾清官寝殿前停了,景宁才被李德全扶出轿子,早有打着伞的宫婢在前面等着,看见她,忙上前几步,却是将她接进了东暖阁。 酉时,他正好在暖阁内批阁奏折。 外面的天还是亮的,微微迷蒙,连下来很微弱的阳光;东面的天空中阴翳着一团乌云,笼着高楼殿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雪。 暖阁内,升了炭火。 她走进去的时候,一股暖香扑面而来;香雾迷离中,他就坐在那明黄案几前,手里头还拿着一封奏折,剑眉微蹙,纠结了一抹深思。 “今夜居然还是臣妾,真是好巧。” 明明让秋静去敬事房报了备,说她天葵来潮,不宜侍寝,怎么还是她?真是怪了…… 行了礼,即刻有宫人伺候她将身上的雪貂裘大氅脱了,露出了里头的一袭浅碧竹叶云纹的宫装。 “朕就没翻牌子。”他转身,将手里的奏章放到案上,才抬头来看她。 入目的,是一袭翡翠碧绿: 堪堪立在那儿,像极了一盆滴翠的……蟹爪兰。 他先是愣了一下,转瞬,就忍俊不禁地笑了。 景宁见他日光怪异地盯着自己的身上瞧,顿时就心虚了,下意识地往自己身着上瞄,左看古看,却都瞅不出一点儿不妥来。 “怎么了……” 见她无所适从的窘迫样儿,他越发开怀,黑眸如星,晕出一抹亮灼的华彩,“下次别穿绿的了,不适合……” 景宁有些无辜,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更猜不透他缘何如此反常。他竟然和自己打趣……好端端的,还注意起她的衣裳了,往常,他可从不关心妃嫔花枝招展的衣着的。 半晌,他清了清喉咙,才又道:“听说,蕊儿被送到南三所去了……” “嗯,”景宁顿时松了口气,走上去,将那灯盏点的更亮些,“是太皇太后的旨意。” “什么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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