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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想通了这点,我暂时将其他的事放下,专心对付眼前的情况,这样一些被我忽略的问题慢慢地浮上心头。

  “第一个问题。春药不是毒药。若是连春药都对我无效。我可以直接去做太监。再不用做男人了。”

  就着我的手喝下一小葫芦酒。丰隐恻也没怎么埋怨现在地窘境。想是知道我不会对他怎样。挺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第二。你绑人地手法太差了。而袭击我的人伸手利落。不可能捆个人像捆粽子。你知道。捆绑。也是一门学问。”

  好吧。我承认我绑人地手法不专业。或许明日该同宗政澄渊学习一下。

  我接着拿了几块点心喂他。道:“这个是没有药地。你可以放心吃。”

  “刚才那人给你送来地?我可以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可以。”我一笑,将最后一块点心整个塞进他的嘴巴,拍了拍手,道:“你睡吧,到了清晨,我自然会帮你松绑。”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我绑起来?”

  “到了早上。你就知道了。”

  我歪着头,对他神秘一笑。歪头想了想,在他身上摸了摸,将那块人皮面具翻出来拿到手里。

  那是一张很极薄极柔软的面具,还带着丰隐恻地体温。想起这是从连章王脸上活剥下来的,拿在手里。就像拿了一只蟑螂一样恶心。

  于是赶快将面具戴到他脸上,由于从没接触过这东西,一时手忙脚乱,越是小心越是辛苦,直到额上渗出汗珠,我才将面具完好地戴在丰隐恻的脸上。

  丰隐恻一直带着笑任我忙碌,见我都摆弄好了,突地开口道:“我大概明白你要做什么了。也真难为你,少见的小心谨慎了。不过。要做到万无一失。你是不是还应该做些什么?比如,发生某些行为时必然会产生地声音?”

  看着他一脸诡异的表情。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伸手在他身上拧了一下,见他疼得皱眉,我方笑道:“整个邑华殿实在太大了,就是听不见什么声音也是很正常。再说,过分的真实就是虚伪了。从来就没有真正完美的骗局,想真正骗到人,手段是次要的,真正的是要引领一个人的思想,掌握他的心理。”

  “是吗?那你想想明天早上该做什么吧。我可是要睡觉了。”丰隐恻呵呵一笑,闭了眼,渐渐睡着了。

  我靠在床头,一点睡意也没有,也完全不敢入睡。听着丰隐恻轻轻地鼾声,一时无限羡慕起他来,若是像他一样,做个真正的傀儡,生死不知,或许,也是很快乐吧。

  渐渐熬到了天亮,外面已经微微听得到早起的宫女太监忙碌的声音。

  我困倦地眨眨眼,从床边站起来到窗边,悄悄将窗子捅了个窟窿向外看着。

  早上的太阳似乎总是升得很快,没一会儿天便大亮了。又过一会儿,就见赫连长频面容严肃,隐隐流露着一丝焦急和期待地向这边走来。

  我不再耽搁,走回床边。双手轻轻落在腰带上,咬着牙想,就当是在夏威夷过夏天吧。

  双手一扯,将腰带解开,背着床,我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

  心突突地跳着,既不想一下就脱光,又害怕脱得慢了,赫连长频这个时候就进来,手渐渐变得不太好使。

  “你再不快些,他们就要进来了。”丰隐恻地声音低低地响起,“真是春色无边的清晨,背影还好,可惜正面不是美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说完这话之后,我好像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大,只好狠了心爬上床。

  用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在里面将最后一件衣服脱掉,便听到外面微雨道:“奴婢见过公主。”心中一急,赶快摸索着帮丰隐恻解开绳子。

  丰隐恻刚得了自由后先将谨慎地将绳子藏在床下,然后翻身压在我身上。轻轻道:“你说,对于昨夜的事,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他起伏的胸膛熨烫这我的胸口,我紧张得呼吸急促,索性闭上眼侧了头不去看他,安慰自己,就这一会儿,以赫连长频的为人,肯定是要进来看个究竟地。

  果不其然,微雨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响。看来赫连长频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要进来。

  丰隐恻冷冷一笑,躺回到我身边装死人,只是翻身的时候轻轻一带,将我的被掀起大半。微凉地空气和着耻辱敏锐地传给皮肤,我心底顿时涌上一阵酸楚。

  藏下被里的手悄悄寻到丰隐恻地胳膊,指甲狠狠地抠了进去。反正在这个时候,我和他都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手指滑过他光洁有弹性的皮肤,我心里打了个突。丰隐恻地脸装得是很像,连章王一直卧床,行为举止上也没什么可装的。可是,临章王怎么说也是上了年岁的人,身上的皮肤和青年人完全不一样,那么帮他换衣服地宫女太监难道会没有察觉吗?

  还是说,在这群宫女太监中。至少有一个知情人?

  心里被刚发现的疑问困扰着,面上却装出困倦初醒的样子,懒懒第睁了眼,疑惑地道:“频儿?”

  尽量装得像中了计一夜放浪毫无记忆的样子,我虽然十分不适应她尖锐地目光,无奈还是支着身子想要起来。稍动了动便伸手抓住被子将身子掩住,惊疑不定地抬头,“这是……”

  也不知道装得像不像,我知道应该尽力表现出恐惧、憎恨、绝望和委屈。

  可这实在是太难了,我只装了一秒便装不下去了,慌忙低下头,哽咽道:“这下,你如愿以偿了?”

  赫连长频一句话都没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我不敢抬头。也看不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表情。怀疑?还是相信?或者是惊喜?

  还是我表演得不到位?

  “微雨,寿眉。伺候母妃更衣梳洗。殷大人就快来了吧。”

  许久之后。赫连长频才慢慢地说,声音平板无情。又过了一会儿,我便听见她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请娘娘沐浴更衣。”微雨捧着崭新的宫装跪在我面前,低头道。

  我一愣,光想着对付赫连长频了。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面对微雨,我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

  寻思一会儿,我索性板了张脸,木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干脆就没表情吧。

  让微雨帮我先套了一件宽大的宫衣,我下了床往殿后走去准备沐浴。临走时偷眼看了一眼帮连章王换衣服的宫女。

  和其他的宫女差不多,是个很平凡的宫女,十八九岁的年纪,动作沉稳娴熟,而却很迅速。好像转眼间就能将丰隐恻收拾停当的样子。

  而丰隐恻旁边除了这个宫女并没有其他人,别地宫人都远远地忙着不敢上前。

  我脚步一顿,道:“怎么只有一个丫头伺候陛下?你们都闲着做什么呢?”

  “启禀娘娘。陛下向来只要茶衣伺候,别的宫女靠近就会发脾气。”微雨在身后解释说。

  “茶衣,名儿挺好听的。”我依旧板着脸,点点头没说什么,深深看一眼那个仍在忙碌的宫女,“走吧。”

  洗了澡,虽然知道早膳不太可能会加料,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依旧什么也没吃,心里盘算着宗政澄渊一会肯定是会带食物过来,只是在丰隐恻面前该如何给我呢?犹自为难之时,扮作殷洛书的宗政澄渊走了进来,也没行礼,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虽然昨夜才见了面,可早上看着这个人,阳光洒在他身上,知道这个冰冷的面具下面是我所熟悉地人,我居然隐隐产生了一丝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我眯起眼,摒除杂念。此次他进来居然连通传都省了,而且宫女太监一个都没跟进来。莫非,赫连长频又给了他更多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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