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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我想微眠听了我说的故事,可能会不适应那张床。"他微笑着继续搅拌碟子里的东西。

  "那曦岚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这碟子里的是什么?"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好受,就像自己没穿衣服。

  "既然大家都知道微眠是易了容的,索性微眠就恢复本来模样吧,水土不服花粉过敏也该是痊愈的时候了。"他用手指醺了点碟子里的东西,轻轻一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然后向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神情竟似大孩子般开心,眼睛看着我,闪着我看不懂的兴奋光芒。

  "啊?曦岚你懂易容术?你确定这碟子里的东西不会让我毁容什么的?"我以为他懂易容术只是随口说说的呢,如果是真懂易容术,他会不会一早就知道我是易了容的呢?那我下午还巴巴地跟他交代说我有易容啥的,糗死了!

  "刚好略懂皮毛。"他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又打量了一下手里的碟子。

  "曦岚,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易容了?"我有些怯怯地开口,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有些深不可测。

  "比微眠坦白的时候要早一些吧。"他将碟子里的东西往我脸上抹,神情就好比是刚偷着蜜糖的大白鼠。

  我那打遍天下无敌手、情场杀得鬼见愁的傲人的聪明才智,还有可以角逐奥斯卡小金人的完美演技,怎么到了这里,特别是碰到这人,好像完全失灵了?我撇了撇嘴,觉得万分郁闷。

  "微眠为什么要易容?"他边忙碌边和我聊天,也算是劳逸结合了。

  "长得太美,倾城倾国,怕真面目示人,不仅会使道路堵塞,惹来狂蜂浪蝶无数,更怕男人见了抛妻弃子,女人见了失去活下去的信心。"我随口瞎扯,谁让姑奶奶我现在心情不好呢。再说你不是聪明吗?你就自个儿猜去吧。

  "糟糕,待会儿我也被微眠迷倒了怎么办?"他半开玩笑地道。

  "那你注定失恋,一边哭去吧。"我白了他一眼,居然敢拿我开涮?虽然我长得是漂亮了点,也曾同时在不自觉的状态下成功勾引过一国之君与一国之帅的经历,但是曦岚还是算了吧。论相貌比不过人家,论气质那也差了一大截,论背景出身人家那是皇家贵胄,论我最最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好像也有些心虚啊,就算比可爱,他那双眼睛眨巴起来的时候,好像也蛮让人心慌慌的,如果连冒牌仙人也能被我迷倒,那我真要怀疑我与妲己同学有啥前世今生的关联了。

  "洗一下脸,就可以了。"天曦岚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两盆水端过来,一盆自己用来洗了手,另一盆放在我跟前。

  我二话不说,彻彻底底地洗了一下脸,这几天它不见天日,真是受委屈了。

  "微眠果然很漂亮。"他看着我,声音清润温和,嘴角上扬,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比平时更明亮清澈。

  "别人表扬我能接受,曦岚就免了吧。"被一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以如此赤裸裸的方式赞美表扬,我居然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我八成是秀逗了。

  "曦岚……"我刚想问他皇上那边听了我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却见他已一个飞身跃向门外。

  狐狸的暗鸽!我一惊,忙跑向手抓着暗鸽的天曦岚。该死的,这个时候暗鸽怎么出现了?

  "是找你的吧?"他将小黑鸽递到我跟前,脸上是一贯的微笑。

  我迟疑地接过暗鸽,抬头偷瞄了一下天曦岚。为什么他仍是这般平静?难道他上次看到了暗鸽飞来找我,还是隐藏在这张笑脸下的心其实是不平静的?

  我低头抽出狐狸绑在小黑鸽脚上的纸条,与其张口否认让曦岚看到狐狸不知写了些什么的字条,还不如我看完了再想办法或掩饰或解释。摊开,只两句话:"不许离了夜风单独行动,乖乖等我过来。"我的心狠狠一颤,写这封信的时候,狐狸应该知道我遇袭的事了,那等他过来是什么意思?他也要来天青国吗?

  我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想眨掉眼里的泪意,抬起头,向天曦岚灿烂一笑道:"曦岚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他为什么会让微眠以身涉险?"天曦岚任由我将纸条撕得粉碎,扔到水盆里,浸湿,墨迹慢慢化开,淡淡问道。

  这个问题明明已经在我心里盘旋了好几日,可是终究不敢细想,不敢拿出来自问。我是没料到此行会这么复杂,但狐狸肯定能想到这一路的危险与困难。狐狸为何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出国游说?既答应了,又为何总是牵挂我的安全,要我一切以安全为重?游说成功与否倒好似变得不太重要了。

  "曦岚知道他是谁?"我甩甩头,将疑问暂且放下。这几日来,倒也有些习惯了他的洞悉先知能力,如果他现在告诉我从一开始出手相救,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想我也不会太吃惊。

  "曾听说过这鸽子的来历。"他直直地看着我,我眼里有强颜的笑,他眼里有隐隐的忧。

  "那么曦岚是不是也猜出我的身份了?"我低下头,这个问题从我来到这皇宫的第一天起,便一直存在我心中,只是因为之前的易容,再加上对天曦岚的防备,所以一直没问出口。

  "先去休息吧,再不去天都亮了。"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我微笑道,"别想太多,芷兰宫现在是你的寝宫,你便是它的主人。母妃是这世上最善良最温柔最美丽的人,你不用怕,我送你回去。"

  我沉默,既然他不想回答,我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那一身白衣好似一层迷雾,我终究看不清他心里所想,我也未曾真正地认识了解过他,我们的心也从来没有贴近过。

  夜已经很深,我也顾不得再计较这床的过去,只觉得好累,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睡前只有一个念头:狐狸说让我乖乖等他过来,那我这几天是不是可以安静地住在这里,什么也不要想?

  醒来已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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