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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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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无语。利用我,利用我,这三个字像根刺一样,刺在我的心里,我不能否认,因为这是事实。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恨我了么?恨,曦岚心里的恨,如果此刻曦岚心里真的只剩下恨我,是否也会和他心里的另一份恨一样,埋在心底多年,逃避、远离,却从不曾忘记,终会在某一天某一刻爆发? “你真的就是父皇收的义女,我们天青的汐月公主?”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眼里有我不懂的感情。 我确定曦岚是不记得我了,今日重逢的一切都说明曦岚不是那个认识我的曦岚。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对他说谎,所以我点了点头。 “怪不得皇嫂病逝未满周年,皇兄便求了父皇想娶你为新太子妃。”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双手依旧拥着我,在这高高的银杏树上,让人不敢挣扎,声音里也有一丝讥讽,继续说道,“原来真的是前情未了,父皇果然没有说错,你当初只是利用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的心,从不会放在一个皇子,或者说是一个王爷身上。” 有一刹那的眩晕,觉得眼前漆黑一片,待得缓过神来,就只剩笑的力气了。天青王,竟是这样告诉曦岚关于我的事的?既让曦岚这样恨我,这样误解我,那么又为何同意曦岚来龙州,按时间来算,曦岚出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到了龙州。天青王是不知我此行,还是明知我此行,而故意为之? “皇嫂,病逝了?”我缓缓开口,声音很轻。菡萏宫里,那个视皇宫为金丝牢笼,心底深处向往自由天空的女子;那个初次见面跪着求我好好照顾她的灏儿却被我拒绝的母亲;那个在我身处险境让玉芙及时领着曦岚顺利救我脱险,让我欠了好大一个人情的太子妃,真的如她自己所说,这么快就离开了人世? “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吧。”他笑,笑容里却有悲色。 “曦岚,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与太子,甚至都没有单独说过一句话。”我也笑,却笑得委屈,笑得心寒,“曦岚这次来龙州,原来是为了国事,或者说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么?” 他神色莫测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一手抚向我的后脑,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低头将唇覆上了我的。 微凉而湿润的触感,舌头滑过我唇畔的时候,带着些微酒气。我惊得双手拼命抵住他胸膛,挣扎着想退身,他却突然松手,身子没了支持与依靠,我直直往树下栽去。 我看到他直觉般伸手,却又蓦然收回,视线撞上我的,眼里分明有一抹恨意。 银杏树很高,我自然摔在了地上,下面虽是微软的泥土,但我直觉用手去支撑身子触地时,清晰听到自己手臂脱臼的声音。除此之外,屁股摔得没了感觉,我痛得倒抽一口气,有刹那便要晕厥的感觉,拼命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 嘴唇上还沾着一丝酒气,那是失忆后曦岚的味道。 小后院里依旧没有来往的人,夜风估计是听命守在院外,唯有秋夜的风拂过我脸颊,吹寒了我的心。 “原来你也知道这场战事,就像当初为了龙曜跑来天青游说,此次是为了修若跑来龙曜当说客么?”他飘然而下,脸上没有丝毫关心与担心,只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轻柔道,“至于皇兄求亲的事,父皇自不会同意了。因为父皇说,该娶你的是本王,这是你欠本王的。” 他说完,便不再理我,转身慢慢朝里走去。那白色的身影走过小径,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 我坐在原地流了许久的泪,不知是因着身上的疼痛,还是为着刚才的曦岚。待得泪干才出声唤了夜风,他看到我时明显一怔,身上的杀气如此明显,却又在瞬间隐去,一言不发地抱起我,撇下来时的马车,只抱着我飞身而上,沿着曲折高低各异的屋顶,直往云府飞掠而去。 最后自然惊动了云府里的上上下下,所幸云老头和云风都不在,倒没人上来盘问。张德差了大夫过来,大夫是云府“御用”的大夫,仔细诊断后替我接回了脱臼的右手,因除了脱臼之外,右手臂还有轻微的骨折,所以整个手臂被严严实实地包扎起来,又留了药方和药便回去了。我示意其他人也退下,然后由翠儿替我擦身上摔得青紫的伤。 痛了一夜,第二日午后的时候却听翠儿说云老头来了。我心下诧异,看着他进屋,想起身却动弹不了,所以只能躺着问候道:“月儿给父王请安,行动不便,还望父王见谅。” “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云老头脸色阴沉,整个人都散发着怒气,眼睛看着我,凌厉而犀利。 “无聊爬到树上玩,结果从树上摔了下来。”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你当父王是傻子么?”他怒气更甚,声音透着严厉。 “父王看到自己的女儿伤成这样躺在床上,难道除了责问就不会关心了么?”从昨晚开始心情就严重失落,不仅失落而且难过,又不只是简单的难过,反正心揪得难受痛得难受,如今看云老头又是这副样子,心里委屈,更是气愤,管不了其他,索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再憋屈道,“既不会关心,何不直奔主题,说说你这么远从修若跑来有何吩咐,免了这些无聊的问话如何?” “你!”他难得的被我激怒,似气得不行,只说一字,转过身对着屋里照顾我的翠儿轻喝道,“退下!” 翠儿紧张又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慌忙退身,临了还掩了门。 “你昨晚不是跑去看天六皇子了么?” 我苦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讥讽道:“父王在我身边安了这么多眼线,对月儿的行踪了如指掌,何需再多此一问?” “怎么回来就是这身伤了?”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蒙他之前在天青多次相救,知他来了龙州就想去问声好,结果他人不在,我就爬到树上想等他回来,等着等着睡着了,就从树上摔了下来,交待得够清楚够明白了么,父王大人?” 他脸上一丝疑色闪过,突地坐到我的床沿,盯着我的眼睛冷声道:“那龙曜王的事呢?你在他的寝宫可呆了不少天。” 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这几天一直与狐狸单独相处,将这一切烦恼都远远地抛在脑后,可问题依旧是问题,并没有因此得到解决。我若想与狐狸在一起,还需经过多少事还需多少时间,只怕是我与他心里都没底的事。昨晚见了曦岚,又是这样一种情况,我忽然就厌烦了这一切。 “如父王所想,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就是忍不住去刺他,这似乎让我对他如此待自己的女儿有一种报复的错觉,虽是错觉,但心里好受。 他闻言,几乎直觉地扬手便给了我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我倒无所谓,只不过是脸颊烧痛起来,倒是他,似对自己的这一反应微有些发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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