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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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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他的手无力松开。亦辰怎会待我不好?而宇文清?难道我还需为那段可笑的感情顾忌什么? 安亦辰沿着我的锁骨慢慢往下轻吻,缠缠绵绵,温柔若水,却炽热如火,彼此的呼吸渐渐浓重,欲望的喘息断续逸出。我缓缓向眼前这个最挚爱我的男子打开了身体,却不由得泪水再次滑落。而我的凌乱思绪已无法整理出,我的泪水,为着谁?又为着什么? 当安亦辰进入我生涩的身体时,紧窒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紧抓了被褥向外一推,发出一声呻吟,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白衣!” 安亦辰霎时全身僵住,我亦是冷汗涔涔,如恶梦初醒,颤声道:“亦辰……” 这时,我听到了“咚”地一声闷响。 碎裂的闷响,似哀婉着本性中的沉郁悲伤。 我猛地侧过头去,借着月光,我看到了我的埙,不,是白衣的埙,碎了。 那经历了数次死里逃生的陶埙,在我们的缠绵之中被我推下了床,似一个椭圆形的心脏,碎作了数瓣,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晃着,晃着,晃着…… “不要再看了!”安亦辰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然后俯下身来轻吻我,缓缓放柔音色,低低道:“碎了就碎了吧。现在,你只要听从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正在欲望里挣扎,这欲望,是由这世间我最让我感动最让我感激的男子带来。我该爱的人,是他,安亦辰。 “亦辰……”我回应着他,由着他带来了一波波的轻澜微波,渐至汹涌,渐至晕眩,和他一起浮沉……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绿鬟风乱,画屏云雨…… 我醒来时天色尚早,晨光方是微熙,而安亦辰已经不在,我心下一紧,忙匆匆披了衣步出屋来,四下打量,已见行馆东侧用于嘹望的高台之上,一英挺男子衣袂翩飞,凭阑远眺,气度雍容,气势凛然。 我悄悄拾阶而上,望着他犀利深沉四顾的双眼,柔声问道:“亦辰,你在看什么?” “天下!”安亦辰泠然吐字,然后握了我的手,用大手中的温暖包围住我,眸意转暖,轻柔道:“怎么一早就起来了?不累么?” 我忆及昨晚的缠绵,红了脸,摇了摇头,道:“我醒来不见你,不放心,就起床瞧瞧你跑哪去了。” 安亦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只在你看得见的地方,让你举目可见,触手可及。” 我望着前方,好奇问道:“你所看的天下,在哪里?” 安亦辰扬臂举向远方,扬声道:“南方的越州、明州,西南的肃州,东方的浏洲、冀州、东海千岛,西方的燕州、幽州,北方的晋州、青州,极北的黑赫、极西的安夏,就是我现在所能看到的天下!” 凌晨的风,到底有些冷,我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叹道:“亦辰,你心中的天下,可还真不小!” 安亦辰觉出我的冷意,迅速将外袍脱了,披到我身上,笑道:“我一大早和你说这个做什么呢?该早些陪你散散步才是。” 我靠到他胸膛之上,感受那颗承载了太多梦想和抱负的心脏,如此激昂的跳动,温柔道:“不,我想知道我夫婿的心究竟有多大。” 安亦辰拥着我,轻笑道:“我的心并不大,只有你,和天下而已。” 我,和天下? 我叹息道:“这天下,只怕没人的心比你更大了。” “或许吧。”安亦辰抚着我的发,眉心纠结了温存和愉悦:“在越州一路陪着你时,我一直想着,我若得了你,这一世便再也无所求。可我终于把你抱在怀中时,却又忍不住又想着这个天下了。” 他眉目深深地望着我,似要凝进我的心里去,低问:“只我不知,我是否真的已完全拥有了你,以及你的心?” 我心弦一颤,低头弄了衣角,然后抬头,一字一字道:“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囚犯,你都是我的夫婿,永不改变!” 安亦辰研判地望着我,然后亲了亲我的额,道:“大约,我可以把你今天这句话当作誓言了吧?” 我也在他颊上亲了一亲,笑道:“对,是我皇甫栖情的誓言!” 安亦辰顿时笑了,举目四顾,指点江山,意气风发地问道:“那么栖情,你可介意,这个从大燕延续下来的乱世,未来由我来收拾承继,重新还子民一个大好河山,太平盛世?” 我吐一口气,与他比肩立于淡红晨曦之中,笑道:“亦辰,只要是你要的,我一定帮你。如果你要天下,那么,我和你一起来把天下握到手中!” “好!”安亦辰欢颜道:“我安亦辰得妻若此,今生无憾!” “我皇甫栖情有夫若此,也是今生不悔!” 执手相对,万言千语,已不用多说。 天色已明,漫天霞光,璀璨笼下,万物如镀了一层赤金,辉映着我们相执的双手,相依相随,相携相伴,似预兆了今生的不离不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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