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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二


  446情殇烟霞(31)——舍不舍得(1)

  ——余自问平生无疚无愧,只有一悔憾之事。那是龙非离去的时候,眼梢一划,冷笑吐出的话。

  璇玑被遣回凤鹫宫。

  除了蝶风,宫内宫人全被换了一批。仆役工作以外,所有人都不苟言笑。

  问了蝶风,果然是蝶风是私下换了药,以为那阵子她在与皇帝闹脾气。她原是好意,只是事情往往不受人控制罢了。

  就她想见他,只是她再也见不到他。她无法进储秀殿,拘守重重。

  同时,他也半拘禁了她,她能进出凤鹫宫,但她谁也见不着。不说龙梓锦等人,就是崔医女也见不着,去到太医院,崔医女总是不在。她明白,是他的命令。

  肚子还是没有怎么见大,但那块肉血确实在成长起来,她过着她行尸走肉的日子,她想把孩子打掉,但她没有药。原来这就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在夜色里拿着破碎的瓷瓦在自己身上轻轻比划着,很快,被从暗处跃出的紫卫制住。

  后来,他过了来。

  他冷冷盯着看了她良久,说,若她动了打胎或那种念头,他立刻杀了白战枫。

  然后,又过了几天,有一晚,她在床上躺着,他突然过了来,浑身酒气将她死死抱住,也不说话,良久,才踉跄离去。

  她一直以为,他会赐药或让人将她肚里的孩子打掉,但他却不让她将孩子拿掉,明明他早已疯狂痛苦不堪。

  奇怪、疼痛以外,她很清楚感觉到,他越来越恨她。

  也以为他会召白战枫回来,却一直没有——匈奴发起了进攻。

  后来,听说他有了新宠,新封了一个贵嫔,夜夜恩宠。只是这位新贵嫔听说极为神秘,寸步不出轩内,没有人见过这位美人,服侍的下人也一概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她没有哭,红了眼睫的是蝶风,问她,她与皇上是不是又闹了什么别扭。她无法回答。

  倒是茹妃过来看过她几回,又说了些安慰了的话,言及她现在身子多有不便,让她莫怪皇帝。

  宫里内外都在猜测皇帝的心,是因为年妃怀孕无法承欢,还是皇帝确实又有了新欢。慢慢所有人都偏向了后一种猜测,因为皇帝不再踏足凤鹫宫。

  于是有了许多个传说,日子过去。

  她痛苦却仍守着一丝希望。希望白战枫和晶莹夫妻平安,希望白战枫安排的人最后能擒下龙修文,拿到解药。

  让蝶风在宫里行走的时候,多探听些边关的情况。

  战时的情况是每个人都关心的,并不难打听——雪兰山的仗,很难打。兵力悬殊太大,几乎是一比五的劣势。

  若守城的并非白战枫,只怕雪兰山早已失陷。匈奴以为,白战枫只会死守城池,没想到他却利用山险,发动了数次突袭,让匈奴折损了不少兵马。攻守之间,用兵如神。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雪兰山越来越难守,匈奴补给充足,而西凉军却兵粮丝毫未到。因为西凉军队的重心在月落,那边战事虽不如雪兰山的凶险,也越来越紧张。

  但近些天,宁君望却在月落赢了场甚大的胜仗,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猜测龙非离将会调出部分月落的兵,转战雪兰山。

  龙非离却并没有那么做。朝堂上,多有臣子提出谏议,都教他冷冷斥退了。

  璇玑素知他性情,不会视家国为儿戏,断想不到他此时如此强硬——他恨白战枫和她。

  她每晚噩梦,梦到白战枫殉难。她越来越痛苦,却收摄心神,不敢去踏足储秀殿一步,怕更惹怒了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兰山的情况越来越险恶,在听到西凉军已断粮三天的那天清晨,她去了彩鸣轩——那新贵嫔的住所。他这几天罢了朝,只日夜留栈宿在彩鸣轩。她不想踏足那个地方,时间却再也耽误不得。

  罗锦便是那新封的妃嫔,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打理着妆容。

  凝了一眼帐子,皇帝还没有起来——昨夜喝了很多酒,几乎到天明才睡下。

  婢女来报凤鹫宫年妃到。

  皇帝早有命令,不许她见任何人,也没有人敢来找她。她虽觉奇怪,但皇帝对她极为宠爱,她心里欢喜,倒也没多加理会。

  年妃,这位皇帝昔日的宠妃,还在民间的时候,她便早有所闻,一直好奇。她悄悄又看了熟睡的皇帝一眼,终于吩咐婢女请年妃到厅子。

  璇玑没想那轻纱覆面的罗锦看到她会眸色大变,立刻下了逐客令,言语极劣,又让婢女带二人出去。

  几个婢女伸手来扶。蝶风看罗锦眸色不善,怕她的下人惊动了璇玑的胎气,遂护着璇玑,与罗锦的婢女争缠起来,璇玑拉过蝶风,看向罗锦,轻声一句“尊卑不分,年璇玑今日定要见皇上”。

  璇玑的妃位比自己的高,罗锦一惊,正思虑要不要让她见皇帝,眸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划过,心下一狠,只让侍婢将二人撵出去。

  璇玑环了众人一眼,一众婢女顿时不敢动手,罗锦这些天被皇帝娇惯了,进宫之前本又是镖师之女,脾气甚大,便自己动手来推搡璇玑。

  447情殇烟霞(32)——舍不舍得(2)

  蝶风大怒,朝她撞去,罗锦一声冷笑,掌锋一拂,蝶风心口遽疼,站立不稳往后跌去,璇玑一惊,赶紧相扶,哪知罗锦那一拂,余势极大,璇玑一下与蝶风都跌倒在地。

  璇玑只觉得腹下一疼,按住了腹部,蝶风大惊,罗锦正茫然不知所措,突听得脚步声急遽而来,身子已陡然让人推开。

  她大惊,看着那抹颀长的背影急步奔到璇玑身边。

  璇玑怔怔看着一把抱起她的男人,他眼底青黑,胡渣未刮,他也没有看她,他抱着她,却没有看她,只漠漠道:“陆凯,传朕旨,废了罗嫔。”

  就随皇帝奔出的陆凯躬身应了,在他抱起她大步离开的时候,璇玑看到他背后的罗锦愣愣坐在地上,面纱垂跌下,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阿离”。

  他也让别人这样叫他吗?她心里疼痛,却又顿然怔在陆凯那沉静的眸光和罗锦那张脸上,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突然想起两年前的婉仪。

  那个也与自己酷似的歌姬。

  她回眸看向男人的眼睛,满眶湿热,低声问,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吗。

  “不能了。”

  声音淡薄、决绝。

  背后,蝶风跟着陆凯和一众宫人紧跟而来,朝她俏皮笑着。

  她轻轻闭上眼睛,不再看蝶风那明晃晃的笑靥。

  回到凤鹫宫,龙非离把她放在床上,刚直起身来,徐熹进了来,低声道:“皇上,十爷,夏侯大人等在储秀殿求见。”

  龙非离冷笑,“让他们回去!朕绝不发兵到雪兰山。”

  他说着沉沉瞥了她一眼,“听到没有?以后别再来找朕。”

  她的手尚捉握在他手上,他微一用力挥开,便要出去。

  白战枫,晶莹夫妻,还有之前也随儿子过了去边城的白老爷和夫人也在雪兰山!她心惊胆颤,又急又怒,下床奔到他面前。

  龙非离却一声轻嗤,“年璇玑,你姘头的死活与朕何干?”

  他眼里的残酷和笑意将她彻底推向绝望。

  那晚她整晚没睡,想了一晚,拿定了主意。

  翌日,她打开了房间一直锁着的柜子——她学着他,也做了个柜子。

  那里面有玉致离开前送她留念的几样东西,有白战枫送她的锦囊,从追追那里的拿回的手机,小札,还有那天她离开龙后庙前,从地上捡回的梳子。

  两副人皮面具——一副是以前玉致易容成她的模样的用的假面,另一副是宫变那天,玉致最后一次做的假面。

  蒙汗药与他的令牌——那是两人以前逃宫去玩的时候用过的东西。

  还有,他以前给她的上百万两的银票。

  那天,她告诉蝶风,第二天她会睡晚一点再起,嘱咐蝶风莫让其他人吵醒她。

  那晚,她很早睡下,争取最多的时间。

  他派来看守她的紫卫是个女子,她一直知道。

  当她再次把瓷瓦刺向自己肚腹的时候,紫卫出了来制止她。

  一是紫卫的反应内力极好,虽中了蒙汗药,却并没立刻昏迷过去。正当紫卫呼喊示警的时候,却猝然倒地。

  她一惊,却看到了从暗处走出的男子。

  她从没想过还会见到这个人。

  吕宋。

  虽极为惊诧,倒并不多惧怕,只问他怎么又回到了宫里。

  吕宋凝了她良久,说,

  他当日没有完成任务,被暂逐出仙砚台,须完成五件功德才能回去。两年时间,他已完成三件功德,然后,前些天,他回了宫。

  想将最后两件功德送给她。

  多日来的苦痛,听到吕宋的话,倒不禁笑了一下。

  蒙汗药——两副人皮面具,一副替紫卫戴上,一副自己带了——出宫令牌。

  计划和实施永远是两回事,若只有她一个,她未必就能连夜找到马车离开,出了皇城,她必须在帝都呆上一个夜晚,等到天亮才能去买马车。

  她身上带着数额巨大的银票,也许在路上早就遭劫。

  但多了吕宋。

  年妃消失在宫里的数天以后,璇玑到了雪兰山,还有从江南粮商处购下的粮食。

  “阿七,你赔我衣服。”

  流景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濡湿,捏了捏怀里朱七的下巴。

  朱七却仍怔怔凝着溯镜。

  看着里面的一切的不曾想到和已成定局。

  ……

  镜里,白战枫还没有死去。西凉刚与匈奴打完一仗,两军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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