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一项开创性的文化建树

作者:陈世旭





  江西文学经过两千多年的流变,现在有了一部由江西学者自己编撰的、迄今为止惟一完整的《江西文学史》。
  《江西文学史》以其资料的翔实、选材的精当、论述的严密,表现出十分可贵的科学精神。与此同时,编撰者对地域文化的自豪与热情扑面而来,给读者以强烈的感染。当然,正如世界上并不存在任何绝对完美的事物一样,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立足点的读者,对它的褒贬也完全可能不尽相同,它本身在事实上也不可能做到绝对无可推敲。但是,作为一份厚实的思想资料,作为一项开创性的文化建树,其价值是无可忽略也无可磨灭的。
  历史是现实的镜子。对历史和史料的回顾和整理,其目的总在于现实。站在一个文学工作者的立场,我从《江西文学史》中首先注意的,自然是它之于当下的文学、尤其是当下的江西文学的意义。有以下三点心得,是特别突出的:
  第一,《江西文学史》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我们文学队伍的信心。两千多年来,江西文学的发展曲折蜿蜒,跌宕起伏,但我们确有过足以彪炳华夏文学史册的鼎盛,无愧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称颂。由此,对于江西的人文传统,我们实在没有理由妄自菲薄。
  第二,《江西文学史》应该引起对江西文学现状的较为深刻的思考。历史现象常常有惊人的相似。江西古代文学缺乏鲜明的纯地域性特征,并且表现出典型的迟到的辉煌;创作倾向上的正统意识,文人气质上的古朴与持重,在重大变革面前的矜持与保守等等,在江西当代文学,尤其是新时期文学中都能找到某种遗传的影子。尽管对于各个不同的历史环境下面,历代作家的创作思想、创作方式是否真有必然的继承性是一个绝对可以商榷的问题;把各类完全可能属于偶然性的现象加以附会类比(比如《导言》将当今的所谓父子、夫妻、兄弟作家归到江西古代文学的家族性的名下)是否有简单牵强之嫌,但某些现象的相似却是确凿的事实。对这类现象和经验认真冷静地加以剖析、总结,应该说还是会相当有益的。
  第三,《江西文学史》以开阔的气势、深邃的目光、莫大的勇气,对两千多年来的江西文学进行了一次严肃的检阅,对于担当着延续历史责任的后人,无疑是一种激励。面对历史的光荣,任何不甘碌碌无为的江西当代作家都不应该也决不会只是把阿Q的话重复一遍:老子也阔过。我个人在掩卷之余,深感江西当代作家任重道远。我们的当代文学,还没有出现过一次近似于两宋时期此起彼伏的开宗立派、独领风骚的耀眼闪光;我们作家队伍的整体艺术素质还未可乐观。这二者其实是互为因果的。列宁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说:“在草原地带是不会有勃朗峰的,只有在阿尔卑斯高山群中才存在勃朗峰”(《列宁全集》第八卷410页)。借此比喻我们的当代江西文学,也是颇为形象的。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江西文学史》对江西当代文学的奋发和进取是一声高昂深沉的催征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