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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三声粗犷悠远嘹亮的号角过后,金鼓缓慢有节奏地擂响九遍,整个旷野透露着肃穆与威严,连一个鸟雀也没有。大队人马按一定等级秩序站立着,等待着,没有一个人稍稍动一动,连远处战马的嘴也被紧紧捆扎着,派人看管。如果说这里有所谓动的事物,那就是强劲的秋风下,来回翻卷的大旗,特别是那绣龙绘凤的杏黄旗上斗大的“清”字,高高地在空中来回蹿动,显示出大清王朝旺盛的生命力。 威严而整齐的队伍前面,古稀之年的乾隆帝虔诚地跪下,所有随行人员也跟着下跪,他对天焚香、叩首,再焚香、再叩首,又洒酒叩首,旁边分列着各种丰盛的祭品,如此九叩首之后方要起身,突然一声长嘶,一匹挣脱的战马向这边狂奔而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刚才的祭典之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愣了。眼看战马要从皇上下跪的地方踏过,说时迟,那时快,一位机警的大内侍卫一纵身直扑战马,双臂一用力活活将那战马勒住。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两名太监急忙上前把皇上扶起,中堂大人和珅等随行大臣急忙跪下向皇上请安谢罪。 乾隆帝回到行宫越想越气,刚要发话,两名御林军押解一人过来,他就是负责看管马匹的人,由于不小心放跑一匹马惊吓了圣驾。皇上问也不问,挥挥手道:“推出去斩了!” 御林军刚要将那人推走,大学士刘清涛急忙下跪请奏:“皇上万岁,这人玩忽职守惊了圣驾罪该万死,只是今天是大祭之日,不宜有血腥,望皇上三思。” 这时,皇上的颜色缓和多了,用清瘦的手捋捋花白的胡须,想了想,“嗯!死罪免去,活罪不饶,发配新疆戍边,永不回归。”那人立刻跪下叩头谢恩。 处置完惊驾之人后,皇上才想起那救驾的侍卫。召来夸奖一番又官升一级,赏金百两。 第二天早晨,和珅早早来给皇上请安,从太监那里得知皇上没用御膳,似有心事。和坤以为皇上一定还为昨天惊驾之事生气,特来安慰。不料皇上突然问道:“和珅,朕的这次祭奠是否有违天意?” 皇上为何说出这话,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大清帝国自顺治帝入主中原之后,为了表示自己对故乡的怀念、表达自己对祖宗恩德的回报,要在即位后到盛京祖坟福陵、昭陵拜祭一次。后来在大清的各代皇帝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代皇帝在位期间都应当祭拜祖坟一次,形式不一,规模不定,但必须用他们女真族古老的号角吹奏告天。 乾隆皇帝自登基以来三下江南,两赴泰山,也多次到河北孝陵、景陵、泰陵祭拜,却一直没有真正回到自己祖宗的发源地,一直拖到今年——乾隆四十七年即1782年。 再说乾隆登基以来效法祖父康熙帝,扩大疆土、巩固疆域,将大清帝国推及到空前盛世,四海太平,八方来朝,可说得上志得意满,他也以此为做,自诩是“十全皇帝”。但有一事也始终让他坐卧不宁,只要想起总是愁容满面,那就是皇位继承问题。 乾隆皇帝一生风流惆傥,宠幸皇后贵妃也多,但生下的皇子却不多。第一位皇后生有两子永琏与永琮,却不幸早亡,两次痛失皇子对乾隆打击很大。想不到永琮三岁死后不到一年,一直受乾隆宠爱的皇后亦不幸病逝,搅得乾隆心绪烦乱、性情暴躁。他认为皇子早亡是他过早把他们立为皇太子有悖天意。从此之后,选定继承人的事就再也没定,直到乾隆三十八年,年过六十的乾隆深感精力衰退、身体欠佳,开始考虑确立皇太子之事。但此时皇上的诸子所剩不多,大多也平庸无奇,几经考察之后才最终选定十五子——顒琰为皇太子。 选定皇太子之后,悲剧继续发生。太子婚后多年无子,乾隆四十四年时一个皇太孙出生了,整个皇宫喜不自胜,但是名还没起好就夭亡了。太子顒琰对长子夭折悲痛欲绝,而在乾隆皇帝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龙孙”夭亡,而是一个皇太孙的失去。联系以往乾隆两次册立太子两次太子早亡,最终选定顒琰为皇太子,而顒琰的长子又早早夭亡,江山社稷后继何人?乾隆的心头笼上一层阴影。 忽一日午睡,乾隆皇上做一怪梦,梦见先太祖皇上来到御前痛斥乾隆背弃祖训,只知自己花天酒地逍遥人生,让列祖列宗留在东北家乡饱受风霜。走时忽地给他一巴掌打在背上,醒来顿觉肩背酸痛。因此,乾隆帝让皇太子顒琰临时执政,自己带领一班人马匆匆赶到盛京拜祭祖坟叩问在天之灵。 时值八月,江南尚处在骄阳似火的夏季,而塞北却已秋风尽爽,飞沙掠面,七十有二的乾隆仍然不辞辛苦地来到盛京祭祖,都是为了大清帝国的江山永世流传。 万万没有想到,拜祭之时有惊马冲犯。乾隆帝并没有被惊吓,但在乾隆心中却罩上了一层阴影,也许这是祖宗对自己不肖的一种警告,也许自己的这种做法冲撞了列祖的神灵,那么祖宗的阴德还会庇佑自己吗? 不巧,昨晚又做一梦,梦见一颗流星坠入大地,把后宫照得如同白昼。他把这几件事放在一起,越想越觉蹊跷,内心越不是滋味,唯恐上天有什么灾难降落给他。正在揣摩之时,和珅进来请安,因此才有那样的问话。 和珅一听,又了解到皇上的昨日之梦,小眼睛一转,笑着说:“啊,皇上,这是好兆头呀!流星下落将后宫照亮,说明我大清帝国将有贵人诞生,并保佑皇上的帝业如日之恒,光芒万丈。” 和珅这么一顿信口胡扯,皇上也将信将疑渐渐忘却不快,谈论起其他事情。君臣二人正说着,忽有驿使从京中来报,说皇太子顒琰喜得一子。 和珅听报,立即跪下向皇上道喜。乾隆龙颜大悦,“上天不负我。多谢列祖列宗恩泽子孙,估我大清江山后继有人。” 京城报喜,三军欢呼,祭祖大典早已完成,即日起驾回京。一路上旗帜招展,人欢马叫,沿途官民列队欢迎。乾隆只因清室后继有人,恨不得一步到了京城,于是命太监传旨,晓谕沿途各州府,一改成例,不必迎送圣驾。 嘟……嘟……嘟…… 已打过三更,喧闹一天的紫禁城已沉睡在茫茫的夜色中。只有东北角毓庆宫还亮着灯。年轻的嘉郡王正在灯下读一本《贞观政要》。一阵困意袭来,他便伏在案上睡着了。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侍女飞跑进来禀道:“恭喜王爷,王妃产下一小王子。”嘉郡王闻听惊起,急叫侍女带路,往王妃房中去。不多时到了王妃寝宫,侍女翠巧、翠莲迎进宫来。嘉郡王看那王妃喜塔腊代,刚刚生产正躺在床上休息。翠巧抱过小王子。嘉郡王一看,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正睡得香甜。那男娃长相非常奇特:眉浓长而几及耳廓,双耳特长,眼珠丰厚而光润,两小手则垂可过膝。嘉郡王越看越奇。 此时,天已大亮。嘉郡王立即派用八百里驿马报盛京,向乾隆皇帝道喜。又命人往各王公大臣府送喜帖。刚半晌,那些王公大臣便络绎不绝前来贺喜。嘉郡王带总管勒成迎来送往忙个不亦乐乎。王府上上下下紧张而兴奋地忙碌。 那嘉郡王夫妻长子早丧,如今又得贵子,愈加精心养育。孩子洗澡、换衣、喂水都是王妃亲自动手。只恐下人照料不周。王妃有一只西域进贡的波斯猫,原来十分喜爱,连晚上就寝也搂着。如今怕这猫儿伤着小王子,便叫翠巧把猫关在笼子里。 那嘉郡王妃虽生在宫中,每日吃的山珍海味,奶水却不多。她怕亏了小王子,便叫总管勒成去宫外找来一位奶妈。那奶妈不只奶水充足,心儿也善,对养育小儿亦很有经验。把小王子抚育得又白又胖。王妃便向她请教养育之道,渐渐不把她当下人看待,因她姓陈,宫中人都喊陈妈。 一日王妃在宫中逗着孩子玩耍,那孩子虽只有十多天却颇通人情。小胖手在他娘亲脸上乱摸,小嘴儿不时对他娘亲嘎嘎直笑。喜得王妃心中像灌了蜜似的。可是,不一时那孩子突然没有了笑脸,小嘴一撇“哇”地哭了起来,王妃忙给他乳头他也不吃。王妃想,他必是渴了。就叫翠巧侍候茶水。翠巧嘴里答应,不一会儿就端来茶水。王妃接过,觉得有点烫,就放在桌上晾着。 且说王妃那只波斯猫自失去主人宠爱,便被翠巧关在笼子里,此时又饥又渴,急得乱抓乱挠。不想那笼门儿被它三抓两挠竟开了,那猫一下子窜出,一路去寻它主人要吃要喝。到了王妃房中,那猫跳到桌上看见有杯水,低头就喝。王妃正哄她儿子。看那猫喝了水,知是亏待了猫,便叫翠巧再去倒杯水来。等翠巧捧茶水上来,王妃吩咐道:“把猫送到后房,好生照料。”“是!”翠巧答应,抱起猫儿往外走。刚到门口,翠巧忽然惊叫道:“王妃,这猫儿怎么了?”边叫边走回王妃跟前。王妃看那猫儿脑袋耷拉,四肢无力,一会儿竟没有了气息。王妃也觉蹊跷,忽然看到桌上那猫刚喝的茶水,似有所悟,忙从头发上拔下一只银簪,往那残茶水中一插,那银簪立时变色!“有毒!”王妃和翠巧齐声惊呼。王妃又恐又怒,放下孩子,猛地一挥手“啪”地一声打了翠巧一个重重的耳光。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要害阿哥。”立刻有两名侍卫跑进宫来。王妃用手一指翠巧命道:“快快拿下这丧尽天良的狗奴才。”翠巧大叫:“冤枉,奴婢冤枉,求王妃明察。”两侍卫上前把翠巧按倒在地,用绳索绑了。那陈妈听见呼叫,也跑进宫来。看见翠巧被绑了,又看见地上的死猫登时变了颜色。转身欲走,被王妃唤住:“陈妈,你去晓谕府中,任何人不得出府,违者乱棍打死。”陈妈慌忙答应着下去。总管勒成也得了信儿,带着王府中十几名侍卫赶来。王妃命勒成快去宫外寻王爷回府。 此时,那嘉郡王却在刘镛府中。原来嘉郡王素来敬重刘镛为官清正,刚直不阿,并且刘镛又深得乾隆皇帝的信任。此次乾隆皇帝往盛京祭祖,朝廷大事尽托刘镛代理。嘉郡王也有意倚重刘镛,便常来刘府走动。这天刘镛把嘉郡王迎进府,二人礼毕落坐。刘镛道:“王爷今日即便不来,下官也正要去王府拜见王爷。”嘉郡王不解其意问道:“为何?”刘镛道:“王爷稍候。”就叫刘安:“传文成来。”刘安下去,不多时,刘安带一十八九岁青年男子进来,那男子虽是奴仆穿戴,却生得英俊。刘镛一指嘉郡王,对那男子道:“文成还不见过十五皇于嘉郡王爷。”文成急忙跪下道:“小人文成见过王爷。”嘉郡王道:“不必多礼。”那文成又给刘镛见了礼。刘镛命刘安给文成看坐。文成踌躇了半天,才斜靠着坐下。刘镛道:“文成,你把所经之事,详细禀明嘉郡王,他可以为你做主。”文成应道:“是。” 文成叙述道:“小人住前门大街鲜鱼口,以卖茶水点心为生。两月前小人娶后街刘老汉之女刘金凤为妻。那刘氏女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却知书识理。小人夫妻虽不富裕,却生活得幸福美满。却不料,一日那荣亲王路过前门大街,看见刘金凤生得貌美,就想纳她为妾。小人夫妻不从。那荣亲王先是重金诱惑,后用武力威胁,无奈小人和金凤誓死不从。那荣亲王没得办法只得带着家奴走了。小人夫妻只当他已死了心。谁知当天夜里忽然来了五、六个蒙面人,打昏了小人,抢走了金凤。小人醒来,料定必跟那荣亲王有关,就去刑部大堂告官,那刑部张大人却说小人无凭无据,无法立案。小人思谋良久,就改了容貌装束,假作到荣亲王府中为仆,寻个机会,救金凤出来。终于有一天,小人趁那荣亲王外出,四下无人,偷偷跑到后厅,把金凤放了出来。小人只说能带金凤逃出王府,谁知金凤哭泣着说:‘相公,妾身已非清白之躯,生死倒不足惜,只是有件攸关朝廷的大事托你去办。妾身在那荣亲王书房中看到一封密信,是西藏红帽活佛沙玛尔巴写给荣亲王永琪的。那红帽活佛信中说,他已联络廓尔喀、浩罕汗两国国王,准备在藏。疆两地同时起兵。为荣亲王篡夺皇位助一臂之力。事成之后藏、疆两地为其所有。那红帽活佛派来的三个红衣喇嘛,还藏在府中。相公要快去那刘中堂府中报官。’金凤说完,就催小人快走。小人要她一起逃走。金凤道:‘妾身一逃,那荣亲王必然警觉。官府来搜捕,必搜不到证据。小人见她如此深明大义,只得偷跑出来,到刘相府报官。’” 那文成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嘉郡王气得一掌击在案上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逆贼!看本王如何收拾你。”遂向刘镛道:“刘大人为什么不派人搜捕荣亲王府?”刘镛道:“请王爷少安毋躁。现今皇上远在盛京,那荣亲王手握黄蓝两旗官兵。如果我们把他逼急了,这京都之地,难免刀兵。况且现在去搜捕荣亲王府,我们未及动身,人家已等在门口迎接了。”嘉郡王道:“那如何是好?”刘镛道:“下官也正要请教王爷。咱们须想个万全之计。” 这三人正在说话。忽有门军来报:“嘉郡王府总管勒成要见王爷,说有要紧事。”嘉郡王道:“叫他进来。”不多时,那勒成跑进来,“扑通”跪倒道:“王爷,有人下毒,要毒死阿哥。”嘉郡王大惊道:“阿哥现在怎样?”“神灵保佑小王爷幸免。下毒之人也被王妃拿住。”勒成就把嘉郡王府之事如此这般详细说了一遍。嘉郡王起身道:“此事非同小可,烦请刘大人随本王回府,查个水落石出。”刘镛道:“下官正有此意。” 嘉郡王同刘镛到了府上。刘镛立即叫人带来翠巧。那翠巧一见刘镛,跪倒在地,大哭道:“奴婢冤枉,求大人明鉴。”刘镛道:“本官已知你是冤枉。来人,松绑!”嘉郡王和王妃等人都觉意外。刘镛面向众人道:“如果翠巧是下毒之人,她就会偷偷藏起那只被毒死的猫,决不会惊叫着拿给王妃看。”嘉郡王夫妇一听,不由暗暗佩服这刘镛。有人过来给翠巧松了绑绳。翠巧赶紧跪倒谢恩。刘镛和颜悦色问道:“翠巧,你既没下毒,可知那茶水中毒从何来?”翠巧答道:“奴婢不知。”刘镛又问:“从烧开水到给王妃送茶水,这当中可有人插手?”翠巧回道:“因王妃还在月子里,翠莲、翠珍、翠花三姐妹都被王妃派去皇宫给皇后、皇妃娘娘请安去了,只有奴婢一人侍候王妃,没有别人插手。”刘镛仍耐心问道:“此事关乎皇孙性命,你再仔细想想。”“这……”翠巧紧皱眉头,沉思半晌,才说:“奴婢送第一杯茶水返回时,远远看见一个人影闪过。看背影,像是小王子的奶妈陈妈。”刘镛一听,喝道:“带陈妈。” 不多时,陈妈被两名侍卫带着来到。刘镛看那陈妈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响,便喝道:“抬起头来。”陈妈只得抬头往上看,正遇刘镛那威严犀利的目光,不由一阵惊慌。刘镛已看出端倪,“啪”地一拍书案,高声喝道:“大胆陈妈,竟敢下毒,伤害皇孙。现有人证在此,还不据实招来。”陈妈吓得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民妇愿招。”刘镛道:“讲。” 陈妈道:“民妇本来就知道每天半晌,王妃都要喂阿哥茶水。就在那天趁翠巧侍候王妃时,民妇悄悄溜进茶点房,把米粒大的药丸粘在水壶嘴上。民妇刚要离去。忽听脚步传来,忙躲到门后。只见翠巧进来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双手端着出去。民妇等她走开,就赶紧走出去。” 刘镛听完,厉声喝问:“你受何人指使?”陈妈慌忙道:“是民妇一时鬼迷心窍,要害阿哥。民妇罪该万死,任凭大人处置。”刘镛不再问话,略一沉思。一挥手,命两边退下,只留嘉郡王夫妇。 刘镛走到陈妈跟前道:“你只管据实招出真由,本官自会派人保护你全家安全。你虽然下了毒,所幸阿哥毫发未伤,即便将来皇上论罪,本官也会说你已将功补过。兴许你还能讨一条活命。”陈妈哭道:“谢大人,民妇愿招。” 陈妈道:“民妇来王府做奶妈,没几天,就跟王妃告假去看望生病的婆婆和年仅三岁的儿子。谁知,一进家门就见院里坐着三个王府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像是总管的人,看见民妇,请民妇坐。民妇进来坐下。那总管吩咐另外两个人道:‘快把东西拿出来。’那两人忙打开包裹,一件件往外拿,竟是一锭锭的元宝,还有那翡翠珍珠玛瑙等稀世之宝。民妇哪里见过这么多财宝,登时瞪大了眼睛。那总管见民妇看得呆了。就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送到民妇眼前道:“你只要给那嘉郡王的儿子吃下这包里的东西,这些金银珠宝就都是你的了。”民妇不解其意,就接过那个纸包,打开一看是三个米粒儿大小的药丸。民妇这才明白那总管是要民妇做伤天害理之事。民妇把纸包还给那总管说:“民妇不要那金银财宝,也不为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总管边劝民妇边解释道:“这种药丸来自外番,能致人死地而不留痕迹。即使再高明的仵作也验不出来。你只要做得利索,谁也不会疑你,到那时你全家带着这些财宝远走高飞,保你几世用度不愁。”民妇任他巧舌如簧,只是执意不从。那总管渐渐变了脸色,怒道:“今天这事,你愿意做得做,不愿做也得做。”带了两个恶奴径去后房中把民妇三岁的儿子抓来。那总管用把刀架在孩子肩上,孩子吓得哭叫着喊‘娘亲’。民妇看着,心痛如绞。那总管冷笑道:‘你若不照爷的话做,大爷就宰了这小崽子。’民妇救儿心切赶紧答应愿照办。那总管才带两恶奴扬长而去。民妇等他们走开,忙去叫邻家的阿狗远远地跟着。过了半个时辰,阿狗回来说,那三个竟进了荣亲王府。” 陈妈刚说到这里,早把嘉郡王恨得钢牙咬碎,骂道:“好一个阴险毒辣的荣亲王,竟敢加害我王儿。本王定让你碎尸万段。”说完,命人给陈妈画了押,带到后房关押起来。便和刘镛计议如何治那荣亲王。 两人正商议着,家人来报:“王爷,皇上驾到。”嘉郡王慌忙起身准备接驾。刘镛笑了笑,拦住他,附耳如此这般一番。刘镛急忙带人从王府后门走了。嘉郡王前去接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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