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刊物要是能到这程度,才可叫“绝”。编辑不是一味迎合地去研究市场的需要,并不总是挖空心思地考虑如何打好“擦边球”,使得刊物惹人注目,而是同读者在精神、思想、心境上自然契合,“想到一块儿去”。这样,读者收到刊物,也不一定要想在其中发现惊人的话题,但要是见不到刊物,却确实会有“不来常思君”的怅然之感。
叶秀山先生来稿介绍宗白华的美学思想说:“诗的意境有时竟会被失落,并不是人们太‘普通’、太‘平常’,而是因为人们都想‘不平常’、‘不普通’。”又举宗白华的治学为例说:“‘超脱’和‘淡泊’正是为了‘入世’,进入那最根本、最基础的世界,体察那最真实的、本源的世界,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更多的人为各种实际事务奋斗的时候,守护着那原始的诗的境界。”
叶先生说的道理似乎也能用到编辑工作中来。编刊物之忌,有时可能正在太想追求“不普通”,“不平常”,而没有去追求一些更根本的境界,没有追求与读者在这些根本境界上的契合。本期刊出四川乐山李大庄先生对《读书》编辑部的忠告,我们想,其积极意义也正在此。
《读书》绝不一味消极地淡泊和超脱,它密切关怀文化的命运和现状。但是,它显然要有更多对文化的“终极的关怀”,使自己更加具有深度——一种明白晓畅而非深奥费解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