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好言语传布以后,不知果曾鼓动起几许读者,从而细细去读完那四大集的《御制诗》了否?又在读完那三万三千九百四十首之后,是否还都曾“翘<SPS=1651>”以待续编,并渴盼嗣君贤相孝子忠臣踵起搜辑集外以成余编者否?案语中所说海内翘<SPS=1651>的“甲辰”以后诗,是从乾隆四十九年算起,可见原来的计划是每十二年编为一集,第四集尚拟补入壬寅、癸卯两年的续作。说也凑巧,乾隆在位六十年,正好一甲子,编成全书,应是五集。
何刚德《春明梦录》中记有一则乾隆与纪昀的轶事,略云:“当时儒臣以纪文达为最得优眷。南巡时,上幸白龙寺,时正鸣钟,上乃伸纸作诗,才写‘白龙寺里撞金钟’七字,文达便大笑。上怒曰,‘联诗虽不佳,汝亦岂能当面大笑!’文达对曰,‘臣非敢笑也。特因古人诗中有黄鹤楼中吹玉笛一句,积年苦不能对;今观御制七字,恰是天然对偶,不觉喜而失笑耳。’”我们读《梦录》至此,大概免不掉要跟纪昀一般,为之忍俊不禁。
我没有核查“白龙寺里撞金钟”这等名句是否已经入集,收在《御制诗》的哪一卷?何刚德在《梦录》中也不曾交待这则轶事的出处来历,揣想过去,很有可能倒是某一位诗评家的创作。他无视四库馆臣的案语,却别具法眼,独出心裁,以寥寥百余字,对丹紫焕炳的圣作作了形象的评点。七步八叉、一日三赋的作者,此后该会想一想前人“文辞可止,讴歌可辍”的劝告,以防被人把尊制截取了去与“黄鹤楼中吹玉笛”作对偶。
读书小札
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