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戏曲似乎成了老年文化的代名词。年轻人无耐心看戏,一般认为欠缺传统文化修养是主因。近来泛览,殊不知老年人中也有恶戏者,知堂老人即代表。他在《北平的好坏》里骂京戏可骂得厉害,“厌恶”“肉麻”“装腔作势”“鸦片”“非人世的怪声”等等,可谓偏激之至。不过想想鲁迅,似乎也不喜欢看戏,讥讽梅兰芳是其一,不上戏院(只进电影院)是其二。《社戏》似乎写戏,结果也只留给人一回偷吃罗汉豆的喜悦而已。年轻人有周氏兄弟这两张王牌,大可为不看戏鼓腹而游了。不过且慢,周氏兄弟厌恶的是“旧戏”,不可与今同日而语。然“新戏”如何呢?唐德刚教授有一回从美国回北京,叙及被招待看《红色娘子军》,“我坐在前排,真不忍对杜演员(杜近芳——引注)直视:我为这个天才横溢、拿着个盒子炮的‘青衣’,感到酸楚。”(《三访大陆》)
呜呼,旧戏新戏,孰为优劣?看来还是爱者爱之,恶者恶之,各听其便罢。说回来黄裳先生的“花雨”倒也可为不爱看戏者看看,因为那已是散文化的小故事了,“做工”既有也无,印数之大,盖亦缘此乎?(澹台月明)
黄裳著 上海三联书店一九八八年第一版,1.80元
补白
澹台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