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墨三家的祖师爷都是劝人为善的,其自身的人格也都在很高的境界,唯有集法家之成的韩非子,究驭人之求,倡严刑峻法,其人格不无可议之处,与孔、老、墨子相比,颇觉未逮。不过这世界既然已经“恶”了,那就总得加以控制,否则无“法”无天,如何得了。孔子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话固然说得不错,可是遇到那些“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而仍然“无耻且遁”的人怎么办?孔子没有下文。韩非来得比较现实,“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韩非子·五蠹》)“处多事之时,用寡事之器,非智者之备也;当大争之世,而循揖让之轨,非圣人之治也。”(《韩非子·八说》)所以他要融申不害之术,公孙鞅之法,慎到之势冶于一炉。但韩非也并非特别刻毒,《解老》篇说:“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其喜人之有福而恶人之有祸也,生心之所不能已也,非求其极也。”假如他对仁一点也不感兴趣,又何必说这些废话。所以他那个“法”终究是大争之世的“恶”请出来的,知道以法制恶,这应该说是一个历史的进步,然而韩非子的法的确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他只谈君王驭下之法,而不言民众察上之法,比如说你逃避徭役,他的法就来了,而徭役过重你却是没法的。中国的封建统治就总是这样的“半法制”——不能简单地说是“人治”。 古 月
补白
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