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后面提到“王士性、徐霞客二人的先后辉映标志着我国地理学发展史上的重大转折,使地理学从历史学的附庸下解放出来,逐步发展成一门独立的学科。”这是我的一个学术结论,前人从未提到过,而且学术界也不见得都同意这个见解(只是尚无人撰文商榷),但却被刘长春当成他自己的见解。而且他分析为什么清代以来人文地理不发达的原因时,说:“据我分析……讲地理学的专讲建制改革,而忽略了对人文地理的研究;再加上‘五四’以后地理学界重自然轻人文风气的流行……”这是先师谭其骧与我的分析。而经他抄录与改造还改造出毛病来:建置改革的研究从今天看来也是人文地理的组成部分,所以不能说忽略了对人文地理的研究,只能说忽略了对人文地理其他分支的研究。尤其有意思的是这句话:“这是支撑黑格尔人文地理学思想的一根重要柱石。黑格尔不是地理学家,从未有人说到他有地理学思想,更何况人文地理学思想。而且我还想知道黑格尔人文地理学思想的其他重要柱石是什么?
刘氏又言:“使人高兴的是,在王士性家乡,有一批有识之士,钩沉史料,埋首于乡邦文学(但王士性的主要成就并不在文学),不仅搜寻到了王士性的《广志绎》,而且收集到王士性散落在人间的许多遗文、遗诗、遗书,甚至包括出土文物中发现的王士性撰写的有关墓志铭等。”刘所提这些文献正是“王士性地理书三种”的内容,可见他是据此书前言为说,而且大约将我当成是乡邦成员之一,不仅不屑于找到我,连《王士性地理书三种》也投鼠忌器不提了。
说《读书》
周振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