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克和贝塔笑谈《论语》 舒克坚持不吃姜 吴弹的国外亲戚成为难民 当年被各种经历弄得疲惫不堪的舒克和贝塔告别皮皮鲁和鲁西西后,驾驶直升机经过长途跋涉,落户五台山。转眼5年过去了。在这5年间,舒克和贝塔除了应鲁西西之邀参加过28次名为《舒克舌战贝塔》的辩论外(参见学苑出版社出版的《舒克舌战贝塔》,各地书店有售),他俩基本上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舒克和贝塔每日粗茶淡饭,两耳不闻窗外事,很是惬意。 当初遍尝人间甜酸苦辣的舒克和贝塔,如今对人类采取了敬而远之的策略,他们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这是一个貌似平常的下午。舒克和贝塔在家里聊天。他们的家准确说是一个洞,位于一座庙里,是5年前舒克和贝塔刚来时打造的。 舒克说:“不知怎么搞的,我今天想起了臭球。” 贝塔看着舒克说:“老想过去的事,说明你的年龄已经濒临老区。” 舒克说:“我觉得我还不老,没有更年期的迹象。” 贝塔说:“依我看,长寿的秘诀是衣食不愁又没什么事干,有充足的值得自豪的经历供回忆用。” “有几分道理。” “臭球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臭球有驾驶飞机的天赋。他死得比较可惜。”舒克感叹。 “臭球死前还给咱们留了一封信。” “还有一辆摩托车。” 贝塔说:“确实是很遥远的事了。” “作为老鼠,活在地球上不容易。” “作为人活在地球上更不容易。” 舒克说:“这倒是。” “老鼠和人类如果能双赢就好了。” “双赢是阿Q的专利。” “阿Q是什么?” “中国有个叫鲁迅的作家,阿Q是他笔下的人物。” 贝塔说:“你还写过书,没忘吧?老鼠写书,全世界恐怕就你一个。” “未必。”舒克说,“别忘了天外有天这句话。” “咱们还拥有过航空母舰,拥有航母的老鼠不会太多吧?我估计就咱俩。”贝塔说。 “咱们还在航空母舰的广场上举行过阅兵,是很气派。”舒克脸上露出笑容。 “真正的阅兵是在战场上,不是在广场上。”贝塔说。 “把咱俩日常的对话整理出来出本书,没准能超过孔子的《论语》。”舒克笑。 “什么叫《论语》?” “记录孔子和他的弟子对话的书。” 贝塔说:“你认为《论语》里最精辟的是什么?” 舒克说:“你应该自己看。” “我懒得看人类写的书,大多数装腔作势。”贝塔说,“告诉我《论语》的精华。” 舒克想了想,说:“孔子有个得意弟子叫颜渊,颜渊死后,其父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给颜渊买椁厚葬。” “什么叫椁?” “椁是棺材外边的一个比较华丽的套。” “常说的棺椁就是这个意思?” “对。” “以孔子的大仁大德,得意门生死了,卖掉自己的车,厚葬弟子,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吧!” “你猜错了。孔子不干,他对颜路说:我的儿子孔鲤死对还没用上椁呢!虽然我的儿子没你的儿子有才,但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呀!再说了,我过去当过大夫,按照规定,外出是不可以步行的,只能坐车。” “有道理。自己的儿子的棺材没有套,怎么能给别人的儿子的棺材买套呢?孔子伟大!” “我觉得孔子不给颜渊买棺材套就是《论语》的精华。”舒克说。 “这么说,《论语》还算一本凑合的书,哪天我也翻翻。”贝塔说。 舒克说:“可惜这么精彩的东西在《论语》里并不多。” “那你再把第二精彩之处告诉我,就省得我浪费生命了。”贝塔说。 舒克说:“孔子说: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 “什么意思?” “不要吃从街上买的肉脯肉松鱼片之类的食物和酒,不干净。别把菜里的姜扔了,要吃掉。” “孔子伟大,我就爱吃姜。《论语》里还有什么精彩的东西?” “除了这两条,实在是没有了。”舒克说。 “一本书能有两处精彩的地方就不容易了。孔子毕竟是名不虚传。”贝塔说,“不撤姜食,说得多好呀!姜还是老的辣。” “我不爱吃姜。”舒克说。 “你应该听孔子的劝,不撤姜食。从今天的晚餐开始。”贝塔说。 “没写过书的人才信书上的话。”舒克说,“我不爱吃姜,我怎么可能因为孔子让吃姜我就吃姜呢?” 贝塔拍拍肚子说:“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咱们该出去觅食了。” 舒克和贝塔离开家,他俩来到庙外的山坡上,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怎么没看见吴弹?”贝塔四处看。 吴弹是一只麻雀的名字。舒克和贝塔到五台山后,交了不少朋友,吴弹是其中的一个。每次舒克和贝塔出来觅食时,吴弹都会和他俩聊上几句。吴弹不是一般的麻雀,他在国外有亲戚,由此见多识广,和舒克贝塔能聊到一起。 “他可能有事下山了。”舒克说。 舒克和贝塔到五台山后,饮食改为基本吃素。 开始时贝塔比较不适应,时间一长,也渐渐习惯了。现在,贝塔闻到肉味儿就想吐。 舒克和贝塔正在采摘草籽什么的,吴弹从空中落到他俩身边。 “这个着陆姿势不错,右翼还可以收得再早点儿。”舒克对吴弹说。 这些年来,会飞的吴弹心甘情愿拜不会飞的舒克为师,飞行技巧长进不小。遗憾的是麻雀同胞们讥笑吴弹飞得越来越不像麻雀而是像飞机。吴弹不管不顾,只要飞得快,爱像什么就什么。 “你好像有事。”贝塔问吴弹。 “没错。”吴弹气喘吁吁地说,“我给我的英国亲戚安排住处去了。” “你的亲戚从英国来旅游?”舒克问吴弹。 “不是旅游,是定居。”吴弹说。 “移民?”贝塔不相信。 吴弹说:“对,也可以说是移民。准确说,是难民。逃难投奔我来了。” “英国发生了战乱?”舒克平静地问。 如今,不管世界上发生什么事,舒克和贝塔都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吴弹说:“不是战乱,是油乱。” 贝塔笑着问:“什么叫油乱?柴油汽油和食用油搅到一起了?” 吴弹说:“听说过无铅汽油吗?” 贝塔说:“你拿我们当白垩纪了。我俩使用无铅汽油时,你还戴纸尿裤呢。” 吴弹说:“人类以为无铅汽油对环境有利,他们用甲基三丁基乙醚和苯取代铅。他们不知道,这两种东西对生命的危害一点儿不亚于铅。自从改用无铅汽油后,英国大城市的麻雀陆续患癌症死亡。最近,一个叫史密斯的博士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在2000年9月11日的英国《独立报》上披露了自己的研究结果。我的亲戚获悉真相后,毅然逃难来投奔我。我的家族真不幸。是谁说过来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俄国人托尔斯泰说的。”舒克说。 贝塔发挥:“幸福的国家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国家各有各的不幸。” “人类开汽车的实质是快速驶向坟墓。”舒克说,“换什么油都无济于事。” “无铅汽油先让麻雀患癌症,紧跟着是人类。”贝塔断言,“每辆汽车都是一座流动毒气室。想快的结局肯定是更慢。还是像咱们动物这样按部就班顺其自然好。” 吴弹说:“依我看,人是最不怕死的动物。吸废气,吃农药,任凭各种辐射穿透身体……” 贝塔说:“动物最倒楣,什么都没享受上,还先死。” 这时,一阵哭声传来。 吴弹说:“我去看看是谁哭。” 舒克说:“起飞时注意收起落架的时机。” 吴弹很快回来了,他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没见过。他一边哭边自言自语,好像是来出家当和尚的,主持不收他,他似乎走投无路了。” 不知怎么搞的,舒克想起了当年的皮皮鲁。 “咱们看看去?”舒克征求贝塔的意见。 “行啊。”贝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