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发现第三只手 贝塔在信息时代靠打洞传递信息 乘客络腮胡子 汽车启动后,女售票员拿着票夹子挨个向乘客售票。 “你到哪儿?”售票员问黄晓伟。 “火车站。”黄晓伟说。 “1元5角。”售票员撕下一张车票,她拿着票等黄晓伟付款。 黄晓伟从兜里掏出1元钱,他翻遍所有衣兜,包括舒克和贝塔所在的衣兜,只找出4角钱。 “我就这么多钱……”黄晓伟对售票员说。 “没钱坐什么车?”售票员瞪黄晓伟。 黄晓伟不说话。 “他有多少钱?”司机回头问售票员。 “1元4角。”售票员说。 “让他坐吧。”司机说。 售票员收了黄晓伟的钱,没给他车票。 贝塔在衣兜里小声问舒克:“他身无分文,怎么坐火车回家?” 舒克说:“我也不知道。但愿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估计这小子会有办法的。” 贝塔用牙将黄晓伟的衣兜咬出一个窥视孔,他把眼睛贴在窥视孔上往外看。 “这只手好像不太对劲呀?”贝塔边看边说。 “什么手?谁的手不对劲?”舒克问。 “你给判断判断。”贝塔将窥视孔让给舒克。 舒克往外看。在距离黄晓伟很近的地方,有一个青年男子将手伸向别人的衣兜。 “绝对是第三只手。”舒克说。 舒克和贝塔依据人类的习惯,管小偷叫三只手。 “下手了吗?”贝塔问舒克。 “看样子快了,他在等待最佳时机。”舒克边看边说。 “以咱俩的品质,似乎不能袖手旁观吧?”贝塔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说。 “当然。”舒克点头。 “由黄晓伟出面?”贝塔问。 “绝对。如果是咱俩出面,估计结果不会是喜剧。别忘了咱们现在是赤手空拳。”舒克说。 “咱们怎么通知黄晓伟?”贝塔说。 “只有在他的衣兜内侧挖个洞了。”舒克说,“那人已经拿走了钱包。” 贝塔很快就将黄晓伟的衣兜内侧咬开一个洞。 “我去通知黄晓伟。”贝塔兴奋地对舒克说,“你告诉我谁偷了谁。” 舒克给贝塔让开窥视孔,说:“那个穿蓝衣服的偷了那个穿西服的。” 贝塔看清后,从衣兜内侧的洞钻到黄晓伟衣服里边,他拽着内衣往黄晓伟脖子处爬去。 黄晓伟显然感觉到衣服里有动静,贝塔抢在黄晓伟用手揉衣服之前跑到他的领口处,冲着黄晓伟的耳朵小声说:“是我,贝塔。别大惊小怪。有事要告诉你。” 黄晓伟点点头。 贝塔说:“你右边那个穿蓝衣服的人是小偷,他偷走了那个穿西服的人的钱包。” 黄晓伟扭头看,他看见了偷窃者和被盗者。被盗者显然不知道自己的钱包已经易主,一脸的悠然自得。 黄晓伟小声问贝塔:“我该怎么办?” 贝塔说:“我和舒克建议你见义勇为,如果你胆量足够的话。” 见黄晓伟略显犹豫,贝塔说:“已经决定自杀的人不应该怕死吧?” “他们一般不单独行动。”黄晓伟说。 “你也不是单独行动,有我和舒克。”贝塔提醒黄晓伟。 “你们没有五角飞碟……”黄晓伟说。 “你低估了我和舒克的实力,夸大了五角飞碟的实力。”贝塔说。 黄晓伟走到西服身边,凄到他耳边说:“那个穿蓝衣服的人偷了你的钱包。” 西服将手伸进衣兜,他的脸色变了。 蓝衣服显然已经注意到黄晓伟的举动,他向后车门移动。西服冲过去拽住蓝衣服。 “你干什么?”蓝衣服质问西服。 “有人看见你偷了我的钱包!”西服大声说。 乘客听见车上有小偷,都往这边看。 “你血口喷人!想找死呀!”蓝衣服身边冒出两个同伙,他们恶狠狠地围住西服。其中一个人右手插在裤兜里,裤兜处凸起一个匕首状的曲线。 西服松开了拽蓝衣服的手。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过来问西服:“你看见他偷你的钱包了?” 西服认定络腮胡子也是窃贼的同党,他指着黄晓伟说:“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他看见了。” “你看见他偷他的钱包了?”络腮胡子问黄晓伟。 藏在领子里的贝塔对黄晓伟说:“赶快承认,你不是想活得有尊严吗?这是千载难逢的能证明你活得有尊严的好机会!” 蓝衣服们恶狠狠地瞪视黄晓伟。 黄晓伟一字一句对络腮胡子说:“我亲眼看见他偷走了他的钱包。” 蓝衣服骂黄晓伟:“小兔崽子,你活腻了?!” 络腮胡子对蓝衣服说:“我要检查你的衣兜。如果你身上没有别人的钱包,我会教训诬陷你的这个小子。如果有别人的钱包,我会送你见警察。” “你算老几?”蓝衣服问络腮胡子。 “我是武术学校的教练,这车上还有我6个学生,想过招儿?”络腮胡子眯着眼睛看蓝衣服。 “李教头,有吩咐尽管说。”车厢前边有络腮胡子的弟子在遥相呼应。 络腮胡子大声对弟子们说:“没几个人,老师我自己就能搞定。不过你们如果想观摩教学就过来。” 蓝衣服对售票员说:“我有事,我要下车!” 络腮胡子一把抓住蓝衣服,说:“是你自己把衣兜翻出来还是我替你翻?” 蓝衣服已经从络腮胡子的手上感觉到了他的实力,蓝衣服的同伙尚不知道络腮胡子是否货真价实的“武术学校教头”,他们同时向络腮胡子出手。 络腮胡子笑着给他们颜色看,他一边出手还一边向身边的学生讲解。 窃贼们不敢叫板了。 络腮胡子从蓝衣服衣兜里拿出钱包。 “这是我的钱包……”蓝衣服底气不足地狡辩。 络腮胡子将钱包举到西服眼前,问他:“这是你丢的钱包吗?” 西服说:“是我的钱包。” 络腮胡子转问蓝衣服:“你说是你的钱包,钱包里有多少钱?如果你说对了,这钱包就归你了。” 蓝衣服踌躇。他身边的一个同伙说:“有一千多元。” 络腮胡子问西服:“里边有多少钱?” “两千元整。”西服说。 络腮胡子打开钱包数钱,数完了对西服说:“没错,是两千元整,钱包是你的。” 西服伸手接钱包,络腮胡子拿钱包的手躲开西服,指着黄晓伟说:“你不谢谢他?刚才你已经退缩了,是他大义凛然的。不是他的钱包,他能这样,好样的!” 西服尴尬。 络腮胡子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元钱,他征求西服的意见:“拿这酬谢他,不算多吧?” 西服面红耳赤地说:“给他三百,再给您三百。” “你还行。”络腮胡子说,“我不缺钱。把我的三百也给他,刚才我看他连买车票的钱都不够。” 络腮胡子将六百元钱送到黄晓伟手中。黄晓伟不知道该不该拿这钱。 贝塔说:“受之无愧,快接过来。” 黄晓伟接过钱。车厢里竟然响起掌声。 蓝衣服们乘机用力扒开车门想跳车。络腮胡子的弟子们一拥而上,将3个窃贼擒住。 络腮胡子指点弟子们用窃贼的裤腰带将他们的手捆在身后,络腮胡子问售票员:“哪个车站附近有派出所?” 售票员说:“下个车站就有。” 络腮胡子对西服说:“还得烦您老兄跟我们去趟派出所证明他们是贼。” 西服用痛改前非的口气说:“我去!” 汽车进站了,络腮胡子押着窃贼下车前对黄晓伟说:“你有种,这才叫活。” 车厢里一片赞扬声。黄晓伟略显局促。 汽车到火车站后,黄晓伟下车。 “还心有余悸是不是?”贝塔见黄晓伟站在原地不动,问他。 黄晓伟说:“假如车上没有那个会武的人,我八成就死定了。” 贝塔说:“没有他出面,也会有别人出面。我就不信那么多人能让三个蟊贼吓住。” 黄晓伟说:“你们不了解现在的社会。去年我放学时自行车被年龄比我大的学生抢了,我回家我爸还表扬我没有反抗做得对,他说保住身家性命是最重要的。” 贝塔吃惊:“你爸这么教育你?” “很多家长这么教育孩子。”黄晓伟说。 贝塔说:“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就是尊严。你的财产被别人抢走,你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还为贼没抢走你的性命感到愉悦,你活得还有尊严吗?如今的家长都这么教育孩子?虽然孩子保全了性命,但我敢说,孩子的心灵已经死了。没有尊严的人不叫活,叫苟且偷生。” 黄晓伟说:“这倒是,我那次被抢了自行车后,心里的确受了伤,我是乖乖地将自己的自行车进贡给了人家呀!那叫屈辱那叫窝囊,事后我想,我宁愿在反抗的过程中挨他两刀子,虽然身体受了伤,但心灵肯定因此茁壮成长。” 贝塔振振有词地说:“就是这么个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你们所有人类成员都做的,那就是从出生起就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没一个人能例外。早死的未必吃亏,晚死的不一定占便宜。” 黄晓伟说:“我自杀时你怎么不这么说?” 贝塔说:“快去买火车票吧。” 黄晓伟朝售票处走去。 贝塔回到衣兜里,舒克说:“如果没有那个络腮胡子,咱俩和黄晓伟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比较大。” “早死的不一定吃亏。”贝塔说。 “作为老鼠,咱们即便现在立刻辞世,也不能算是早死的了。”舒克提醒贝塔。 贝塔活动四肢,说:“我饿了。” “听说火车上有餐车,不知烹调手艺如何。”舒克说。 黄晓伟买到了回家的火车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