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哲天降良机 舒克任重道远 周文君强忍不笑 列车上的两名乘警都换了便衣,他们揣着子弹上了膛的手枪埋伏在车厢里,只要周文君发出暗号,他们就会饿虎扑食般冲向王雷斗。警长在比邻的车厢指挥。 王雷斗利用车窗玻璃的反光发现周文君的衣服里边有东西在动,他难以置信。以王雷斗当警察和当罪犯的经历,他实在想像不出一个花季女子衣服里会藏着什么能动的东西。 保险起见,王雷斗向许虹发出了二级战斗警报:左手摸耳朵。 王雷斗和许虹约定的信号是,王雷斗左手摸耳朵是二级战斗警报,此刻的许虹要将右手插进衣兜,衣兜里有导火索。王雷斗右手摸耳朵是一级战斗警报,许虹接到此信号后右手握住衣兜里的打火机。王雷斗右手摸鼻子或者遇有警察突袭王,许虹就点燃炸药的导火索。 许虹见到王雷斗向她发出了二级战斗警报,她迅速将右手伸进自己的衣兜。许虹环顾王雷斗四周,她没有发现异常。但她相信王雷斗的判断。许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雷斗。 王雷斗看见许虹的右手伸进了衣兜,他脸上露出一丝别人绝对看不见的窃笑。王雷斗清楚自己迟早会死,这种死不是所有人都迟早会死那种死。王雷斗要在自己死的时候拉很多人陪他死.这样他就心理平衡了:尽管你们一辈子没做坏事,却要同坏人一起死,殊途同归。好人白做了。王雷斗知道自己亲手调配的炸药的当量和威力。 王雷斗低下头,佯装打盹,他的帽檐挡住了周文君的视线,而他却可以仔细观察周文君的下半身。 对面这个女子的衣服里确实有东西在动,而且不是一个东西,起码是两个。王雷斗脑子不够用了。 这时,坐在王雷斗对面的分头问周文君:“那小子被警察拘了吧?他身上肯定有老鼠。” 周文君没理他。 分头对王雷斗说:“现在这事,都奇了。刚才坐你这儿一个男孩儿,身上藏着老鼠,被我发现报了警,让乘警给抓走了。如今的孩子,学好的不多。” 王雷斗点头应付分头,他的大脑却迅速启动分析分头刚才的话。 王雷斗想,刚才坐在我现在坐的地方的人是个男孩子,对面这小子发现男孩子身上藏着老鼠,于是报警。乘警带走了男孩子。对面这个女子看见我要坐那男孩子的座,就去找警察问那男孩子还回来坐不坐,结果是不坐了。警察会为一个孩子身上带着老鼠坐火车而拘留他?对面这个女子和男孩子是同伙?要不她身上怎么也会藏着老鼠?走私珍奇动物? 王雷斗再次压低帽檐观察周文君的衣服。 舒克对贝塔说:“这小子发现咱们了。” 贝塔眼睛通过衣服上的窥视孔死盯着王雷斗说:“千真万确。而且他有同伙,你看,他的眼睛经常看左前方。” “咱俩动作小一点儿。”舒克说。 “我倒觉得无所谓,动作越大他越不会怀疑周文君,就算他智商再高,也想不到老鼠会参与缉拿他吧?有警犬,没听说过有警鼠。”贝塔说。 “这倒是。”舒克点头,“不过万一他看过《舒克和贝塔历险记》呢?” “看过《舒克和贝塔历险记》的人会当江洋大盗?”贝塔反问舒克。 “应该不会。”舒克说。 “必须先找到他的同伙。”贝塔说,“我估计他的同伙身上有仅次于核武器的东西。” “差不多。”舒克同意贝塔的判断。 “这小子跟咱俩斗,还嫩点儿。”贝塔说。 “我跟警长通话。”舒克说完拨手机。 警长应舒克的要求,在周文君的内衣兜里预留了一部手机,以方便舒克和贝塔同他联系。 “警长吗,我们发现他有同伙。”舒克压低声音对着手机的送话器说。 在隔壁车厢指挥的警长问:“他的同伙在那儿?” “目前还不清楚,估计在他的左前方,必须先找到他的同伙才能动手。”舒克说。 “很正确。”警长说。 “不能打草惊蛇。我们找他的同伙比较有优势。需要你们配合。”舒克说。 “请说。” “我上到行李架上,居高临下观察王的左前方,不出5分钟,我就能看出谁是他的同伙。”舒克说。 “我绝对相信,顶多3分钟。”警长说。 “但我现在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爬上行李架,请你吩咐列车员推着小车卖东西,我乘势上到小车上,再由列车员将我推到车厢尽头,我从车厢尽头上行李架,要上对面的行李架,我们估计他的同伙在他的左前方。”舒克说。 “同意你的行动计划。”警长关闭电话。 警长对身边严阵以待的列车长说:“你的手下中,谁的随机应变能力最强?还要有胆量。智勇双全那种。” 已经知道全国通缉的要犯王雷斗上了自己管辖的火车的列车长很紧张,警长叮嘱他不要随便向下属透露这个信息,以免惊动亡命之徒导致大的伤亡。 列车长想了想,说:“陈明哲比较机灵,爱看枪战片,去年逛街时还见义勇为过。” “他在哪节车厢?”警长问。 “离这儿不远,我去叫他来。“列车长说。 “你再叫人准备一部售货的小车。”警长说。 列车长走后,警长设法通知了在车厢里严阵以待的乘警王和另一名乘警:一、注意王雷斗有同伙;二、配合舒克侦察确定王的同伙。 列车长将陈明哲带到隐蔽在列车员值班室里的警长身边,列车长对警长说:“这是小陈,我觉得他能胜任。” 警长对陈明哲说:“一个全国通缉的要犯上了咱们的车,这家伙杀人不眨眼。咱们一定要抓住他,但又不能伤害旅客。” 陈明哲兴奋了:“终于让我赶上了!” “什么意思?”警长问。 陈明哲说:“过去都是从电影上看到抓坏蛋,可在生活中我几乎没碰到过,我觉得命运对我不公。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 警长说:“我听列车长说,你不是见义勇为过吗?” “那叫什么见义勇为?一个小子开车撞了人跑了,一圈人围着看没人管,我把伤者送到了医院,太不刺激了。”陈明哲遗憾。 警长拍拍陈明哲的肩膀:“这回肯定刺激。” 陈明哲神采飞扬:“警长给我派活吧。” 营长打开手绘的车厢座位图,他指着图对陈明哲说:“犯罪嫌疑人坐在这儿,他的斜对面坐着一位长发姑娘,是咱们的人。你的任务是佯装售货,将售货车停在那姑娘身边,将一只老鼠接到你的售货车上……” 陈明哲打断警长的话:“等等,您说什么?让我接一只老鼠?” 警长没时间向陈明哲详细解释,他说:“你没听说过警察装备了警鼠?” “警鼠?”陈明哲惊讶。 列车长也像不认识似的看警长。 “目前这还是绝密的,要不是情况这么紧急,我也不会向你们泄密。这是高科技,连美国警察都没装备警鼠。”警长郑重其事地说。 “太刺激了!警长您接着说。”陈明哲满脸通红地说。 警长指着图说:“你看到警鼠上了你的售货车后,你将它推到车厢的这个位置,你再设法将它送上行李架。注意,一定是这一侧的行李架,不要送错了。你的动作一定要自然,不要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怀疑。那小子智商不低。你同时将这部手机放在行李架上。” 警长递给陈明哲一部手机。 “警鼠会用手机?”陈明哲瞪大眼睛。 “要不怎么叫高科技?”警长说,“你重复一遍。” 陈明哲重复了一遍。 “去吧。”警长和陈明哲握手。 陈明哲做了个深呼吸,他推着售货车走了。 在周文君衣服里,舒克对贝塔说:“一会儿售货车来了,我去找王的同伙,你伺机去王身上查看他的武器。” 贝塔说:“我仔细观察了他,估计他只有一个同伙。我看他看同伙的眼神,那同伙八成是女的。” 舒克说:“女亡命徒更可怕。” 贝塔说:“你任重道远。” 舒克说:“你肩头的担子也不轻。” “我听见售货车来了,咱们别互相勉励了,干事吧。”贝塔说。 “没想到咱们重返人世间不到半天,遇到这么多歹徒,用他们的话说,治安形势不容乐观呀。”舒克叹了口气。 “一般来说,犯罪率和失业率成正比关系。”贝塔说,“售货车来了,你该踏上征程了,当心点儿。” 舒克说:“别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走了。” 舒克用他所能做出的最轻盈的动作从周文君的衣服里钻出来,舒克躲在周文君的身后,他必须穿过秃顶身后才能接近售货车,而此时秃顶的后背完全靠死在椅子靠背上,呈现绝对的珠联璧合态势。 舒克不可能从秃顶的身前通过。此时售货车已经到了临近周文君的座位,如果售货车到了周文君所处的座位后碰巧没人买东西,售货车是没有任何理由赖着不走的。 贝塔从衣服里看见了舒克的处境,他觉得只能求助于周文君协助。 贝塔抓着周文君的内衣往上爬,他要到周文君的领口通知她。周文君感觉到舒克或贝塔有话要对她说,她在等待。当贝塔经过她的腋下的痒痒肉时,她克制自己不要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