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先生说:“各位同学……各位……请退后一步,这样每个人都能看到。”说完,他对身旁站立的时髦女士使了使眼色。
同学们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站着苏米塔和先前我已经见过的那个头部能活动的机器箱。看起来不会太有趣。不过,当机器箱头部敞开、同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时,一切变得有意思了,机器箱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哦,天哪!”苏米塔惊叹道。
“嗨,你好。‘哦,天哪’!”机器箱答道。大伙哄笑一堂。
“苏米塔,我的名字叫苏米塔。”
“我喜欢你的马尾辫,苏米塔。”机器箱说。
“糟糕,它怎么看见我呢?它是怎么看见我的?”
“不要害怕。我是友善的。”机器箱用一种柔和甜美的声调说道。
一个六岁的男孩闯到苏米塔跟前,想仔细看个清楚。
机器箱说:“请不要推我,不要推我。”
“我喜欢它。”六岁男孩说道。
“你叫什么名?”机器箱问。
“它怎么这样聪明?”男孩自言自语。
“你好。‘它怎么这样聪明?’”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朝讲台方向望过去。詹姆士先生脸上挂着微笑,时髦女士看上去在轻声地自言自语。她把一根手指放在耳旁,另一只手放在嘴边,手里好像拽着什么东西,样子像一支钢笔。
我并不是想炫耀,自己多么与众不同,但我敢肯定,是她在操纵机器箱,因为机器箱发出的声音,正是她的声音。她把钢笔模样的东西塞进口袋,告诉苏米塔,把机器箱带到一旁。
大厅里鸦雀无声,大伙等待着女士解释刚才的一切。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一句:“有谁关心穷人?”
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毫不迟疑地举起手来,其他同学也纷纷举手。我敢肯定,并非每个人都是诚实的。女士于是开始给我们讲有关欧元和货币兑换的事情,她问我们,是否知道,一英镑等同于多少欧元,当然,每个人都清楚。她又问我们,是否知道,两分价值多少。这回,好一会儿,没有任何人举手。
她说:“让我来告诉大家吧,它相当于……反正数额特别小。对了,大厅里共有多少人?让我来数数,可以吗?”
她开始逐一指着大家,认真点数。数到十三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我能肯定,我把你数了两次。”詹姆士先生站出来帮忙了,说:“是368。现在大厅里共有368人。”
“谢谢。那么,请问大家,368的两倍是多少?”
我迅速举起手来,因为我想让女士注意到我,我想亲口告诉她答案。果然,她指了指我,但我却意识到,事实上,我并不知道答案。这时,安东尼帮了我的忙,答道:“是736。”
“正确。七英镑又三十六分,换算成欧洲统一货币,是十欧元又三十七分。对我们而言,这点钱是很少的,可是,在埃塞俄比亚,它能买到一大袋玉米种子,帮助一个家庭度过整个秋季。大家想想看,每人只需捐出两分钱,就会给某些人的生活带来不小的变化。如果每人捐出四分钱,情况会怎么样?我总共能获得多少钱?”
这次,我又举手了,说:“是二十四欧元又七十四分。”
“非常好。来,这个是给你的。”
她拿出一个黄色的塑料转炉,看上去像一只唐老鸭。我不得不站起身来,步行到讲台上,从她手中接过奖品。她摸了摸我的头发,继续讲了下去,我乖乖走回座位。
“试问,如果在本学期结束之前,你们每人捐献七欧元又五十分,情况会怎样?我们可以干点什么?我敢打赌,我们能够挖一口水井。”
我大叫道:“是的。”
她用目光扫视了我一下,冲着我微笑,说:“太好啦!有同学已经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了。当然,对这一点,我毫不感到吃惊。”她踱步到我身边,再次撩了撩我的头发,接着开始给大家讲述,有关水井的各种事情,当然,这些信息,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不断冲她点头,表示我的认同。她说:“大家换个角度想想,零花钱对于你们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其他一些人而言,它们可能意义重大。有太多零花钱,并不一定是好事,所以,请你们自觉将零花钱投入机器箱,来,看大家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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