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这部书说到这里,理该表一表业已逝世的冯玉祥将军。在有些人眼中看来,冯玉祥的为人是“叛变”,是“倒戈”,是“反复无常”,但事实果真如此么?有位历史学者说得好:就因为他没有做保皇党,没有做军阀,没有做卖国的汉奸,没有做蒋介石的帮凶,没有做美国的洋奴,而是一步一步在向前走,于是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冯玉祥的为人是“反复无常”了。
却说民国十三年冯玉祥联合胡景翼、孙岳组织国民军,冯为国民军第一军,驻察、绥,胡为第二军,驻河南;孙为第三军,驻陕西。十月间起兵反对直系军阀吴佩孚,并消灭了直系在华北的势力,北方便成了奉军和冯玉祥的地区。可是因为冯玉祥倾向革命,奉系便竭力排挤他。而且还联合直系残余势力和山西军阀阎锡山,共同攻击国民军。日美英法各国都支持奉直军阀,于是冯玉祥的国民军在军阀与帝国主义的联合压迫下,于民国十五年初从北京退向西北地区。
诚如帮助孙中山革命一样,苏联对于削弱和推翻帝国主义的革命势力,连当时的蒋介石在内,无不加以赞助。张作霖、吴佩孚、阎锡山等都是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工具;而援助冯玉祥国民军,反对奉、直、晋系军阀,必然会削弱帝国主义时中国的统治势力,于是从民国十四年起,冯玉祥便得到了苏联积极的援助。
十四年四月间,苏联军事顾问团到达国民军中,冯玉祥热诚地欢迎他们。北国天气,春来也迟,朔风野大,灰沙飞扬。冯玉祥率领高级军官,同苏联顾问团分宾主坐下。寒暄既毕,穿着臃肿土兵棉制服的冯玉祥起立致欢迎词。之后便召开了一连串的军事会议。
苏联顾问人数很多,其中重要的有乌斯马诺夫,他是冯玉祥的顾问,国民军参谋长西尔哥耶夫,方振武军顾问安铁尔斯,弓富魁军顾问诺加,其他还有喀尔偏科、西林、马历诺等。
“各位,”冯玉祥报告道:“我们国民军第一军的实力共有五万人,枪支不敷,只有四万五千支。”
“国民军第一军必须改编的,”乌斯马诺夫表示意见;“如要成为反对张作霖的主要武力,不但改编,并且要加以作战技术的训练。”
“好极了!”冯玉祥赶紧问,“顾问准备怎样入手?”
“这是件刻不容缓的工作,”乌斯马诺夫诚恳地说道:“为了使短期内有大批军事干部起来担任改编和教练的工作,我们必须建立军事学校,如骑兵、炮兵、军事交通、侦察、机关枪等,都应该开办学校。”
冯玉祥爽朗地大笑着:“对!我说咱们的弟兄,懂得的东西实在太少啦!”接着便在苏联顾问团帮助之下开设学校,从民国十四年六月到十月间,短短的五个月中,骑兵,炮兵、军事交通、侦察和机关枪学校毕业出一来的学生达六百一十人。苏联顾问担任军事教官的职务,不但国民军第一军,在国民二军、三军中,也设立了军事训练团。
十五年五月三日,冯玉祥决定访问苏联。行前在蒙古的库伦,听说三月二十日蒋介石在广州抓了不少人,大家都摸不清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蒋介石干的,”有人不相信:“孙中山先生死后,蒋介石曾对黄埔学生一再讲过:‘总理虽然死了,但总理的政治顾问鲍罗廷先生在这里,这同总理活着一样,我们校里无论校长、教员、学生,都要诚心诚意服从鲍罗廷顾问,如同服从总理一样。’并且他还要学生举起手来宣誓,要内外如一的服从,现在广州抓人,恐怕不是他干的罢?”
“可惜交通不便,”冯玉祥怅望着满天灰沙:“我们管不得这么多了,苏联顾问说过,大家只要一心一意革命,使中国人不做奴隶,那末他将永远得到老百姓拥护;如果投机倒把,就是得意一时,也不过一时而已,不会永远如此的。我们只要问自己,打倒军阀的工作做得够不够,蒋介石抓人的事清现在还搞不清楚,暂时不管它罢!”冯玉祥在出发苏联途中特别电告他国民军的高级将领说:“兄等与喀尔偏科共处,此事甚为难得。喀尔偏科顾问不仅为才智之政治家,且富于组党之经验,望兄等以师礼事之。”
“总司令放心好了,”张之江、李鸣钟把回信寄到莫斯科,“职等自喀尔偏科等顾问处获教甚多,不敢云忘!盼早日归来,指挥出击!”
“国民军士气毫无问题的。”冯玉祥到达莫斯科后向苏联朋友说道:“并且因为贵国的帮助,士兵们还受到了新式作战技术的训练,打倒军阀并没有困难,可是只有一样,缺乏武器。贵国曾经给孙中山先生和现在的黄埔军校校长大量武器帮助,他们也就用贵国所帮助的武器在进行北伐,一路打得很好,国民军也准备加入革命党的军队,首先在准备打倒张作霖,我这回是想问贵国借武器来的。”
“对中国老百姓有利的事情,我们高兴做!”苏联朋友一口答应道:“武器是拿来打军阀的,打倒军阀,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这个忙一定帮。”冯玉祥道谢过,便回到招待所草似辞要武器的名称、数量、及其分配情形,这是一幅美好的远景,使他兴奋得整夜合不上眼。驻在库伦的国民一军、二、三军代表们,也兴奋得连睡觉都合不上眼。一批批军火由苏联运到库伦,三军代表们又分别把它领回,壮大了革命军的声势。第一批,国民军第一军得到军火援助有三吋口径大炮二十四门,炮弹二百四十万发,机关枪九十挺,步枪二万六千支,子弹二千一百万发,军刀一千把,飞机三架。第二军得到军火援助有步枪三千五百支,子弹四百万发,机关枪四寸挺。第三军得到军火援助有步枪三千支,子弹三百万发,机关枪五十二挺,大炮十二门,炮弹八千发,迫击炮十八门,炮弹一千八百发。其中有一批军火,包括步枪五千支,子弹一千五百万发,在十五年二月六日由苏轮奥列格号从海参崴运到大沽口,因为被张作霖巡防船封锁,不能起卸,原船折回。根据一九二六年八月十五日冯玉祥在莫斯科所立的借据,这两年中苏联援助国民军的军火,共达步枪三万一千五百支,子弹五千一百万发,机关枪二百七十二挺,炮六十门,炮弹五万八千发,军刀五千把,飞机十架。除了军火,苏联又供给军用物资,十五年八月四日拨交冯玉祥铁甲机车八辆,汽油三千七百五十普特,飞机油七百五十普特。
“苏联的帮助使人感动!”冯玉祥回到国民军中后向他的高级将领说:“还有一个小小例子,譬如我们在平地泉的骑兵学校,苏联就一次帮助了我们五万元,作为购买马匹和添置教具之用。这些例子说明了只有列宁斯大林在帮助中国革命,其他美日各国都在帮助军阀!”
于是,国民军号角齐鸣,大军出征,敌忾同仇,五原誓师。在奉直晋系军阀严重压迫下的冯玉祥部队,随着全国革命形势的发展以及苏联人力物力的援助,也从困守的地位转入到进攻,不但解除了吴佩孚爪牙围攻西安、包围兰州的威胁,并且采取了攻势,从潼关出兵,进攻河南。而在实际战斗中,苏联顾问不仅在政治上军事上担任指导工作,象在北伐军中那样;而且如十四年十二月间国民军进攻天津李景林的战役,苏联顾问团员十八人还参加了火线战斗,使西北军全气大振,军阀们望风披靡。
十六年间冯玉祥部队驻扎西安,忽地有一个客人远迢迢从广州来访他,拿出唐生智的亲笔信,原来是唐生智派来的代表。那客人开门见山,寒暄过后便单刀直入道:“总司令,唐先生要我来看您,商量件重要的事。唐先生的意思是:张作霖吴佩孚是旧军阀,我们大家要打倒他!但蒋介石是个彻头彻尾的新军阀,我们也要打倒他!冯先生对这个看法有什么意见?”
“我跟你到外面走走。”冯玉祥在粗布制服腰间加上根小皮带,戴上顶旧军帽,也不带侍从或卫兵,两个人便从皇城步向大街,夕阳如血,鸦群聒噪,东一撮,西一撮,至少有几千只,扑簌簌东飞西跳,也不避人,倒把那客人看得呆了:“总司令,西安这么多乌鸦!”
“这是慈禧太后的八十万禁卫军哩!”冯玉祥哈哈大笑:“慈禧逃难那一阵子,就住在这里,她没见过成千上万的老呱,就赏它一个禁卫军的名堂。老太婆闲得没法,苦中作乐,其实这八十万禁卫军只会吃人的庄稼,就象这个老太婆一样!”
两人大笑一阵,出得皇城,便到小饭馆捡个桌子坐下,待跑堂的冲过茶,冯玉祥低声说道:“你刚才讲的,我也有同感,姓蒋的是那么回事。问题在这里了,这时候正在北伐,如果咱们里头不一致,捉对儿打起来,那对张作霖吴佩孚这批家伙,眼瞪瞪打不下去了。”
“不不,”客人瘦弱的右手按住冯玉祥粗大的左手,不谁不忙,抑扬顿挫地说道:“总司令,张作霖他们那些旧军阀太腐败,容易打,一打就垮;可是象蒋介石这种新军阀,会拿三民主义来骗人,这倒不容易打了,”客人以拳击桌:“唐老总的意思,要打,现在就打,不能在北伐以后再打!”
“你们有这个决心?”
客人点点头:“我们希望及时动手,问题要看冯老总的了。唐老总说,这是件大事,要我同你当面聆教。”
“这个,”冯玉祥抚摸着下颊,皱眉道:“这的确是件大事,我的问题在这里:西安被围八个月,饿死三万人,才把吴佩孚的刘镇华部队赶出潼关。国民二、三两军非常疲乏,国民一军也人困马乏,自从南口败仗之后,行军几千里,人员马匹器械急待补充,这是我的实力方面。至于敌人,吴佩孚在河南巩县兵工厂,张作霖的军队在河南信阳,如果瞧见革命的队伍自己先打起来,那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这后果不堪设想,希望你转达唐老总。”
“冯老总见过蒋介石么?”客人问道。
“没有。”冯玉祥摇摇头。向跑堂的要过一碟柿子饼,两人一边吃边谈道:“我第一次听人说到蒋介石,是十四年间中山先生在永丰舰蒙难之后。当时就有人说,有一个姓蒋的小子从上海赶到舰上,就比中山先生的儿子还要那个,成天跟着中山先生。有一天陈炯明派一个小伙子去投炸弹,给船上抓到了,广州有一个孙中山的外国朋友去找他道:‘听说你抓到一个小刺客,那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伙子,他父亲同我认识,知道我们很熟,希望我来保池。你是中国的大人物,度量应当宽大,把这个小伙子放了罢!’”
“孙中山放了他没有?”客人问。
“放是放了,”冯玉样咧咧嘴;“中山先生下了手谕,可是这个小伙子还给蒋扣着,临到孙中山离开永丰舰的时候,蒋介石就把他枪毙了。”’
“孙中山的外国朋友知不知道?”客人问道。
“当然知道,他到处说孙中山说话不算数,可不知道孙中山却代人受过。”
客人叹息一声。
“第二次听到人家说起蒋介石,”冯玉徉咽下一口柿饼:“是在去年——十五年春天,那时我们在外蒙古,听说蒋介石在广州大抓人!那年五月间我在莫斯科,听人家说蒋介石也曾去过莫斯科,说起话来非常革命,比谁都左。可是广州‘三月二十日事变’发生以后,莫斯科的苏联朋友和中国朋友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这么多人赶跑的赶跑,下牢的下牢。”
客人又叹息一声,随手捡起一个柿饼,喝口浓茶。
“还是去年,九月里,”冯玉祥目光投向天空:“我听说蒋介石带着兵由广东到湖南,不久就到湖北。一些从北平来的朋友们到包头五原来看我,说革命军同国民军是一致的,大家都要打倒军阀,取消不平等条约的,那时光我在五原誓师,消息断绝,就靠着一些不怕死的同志,传达一些南方和上海的消息。”
“他们对蒋介石怎么看法呢?”客人问道。
“你知道,”冯玉祥把茶杯稍倾,在桌面上倒了一些水,用指头划着道:“五原在绥远的西边,察哈尔、北京、河北省都是张作霖的部队;湖北、湖南、陕西都是吴佩孚的军队,这时候从五原到上海和长江南岸,电报和邮政都不通,全靠人送。因此我对于蒋介石的认识就不大清楚。光知道他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家伙,一忽儿左,一忽儿右,他认为怎祥合适便怎样做,并无一定之规,满没准儿!”
“还有其他的么?”
“大概如此了。”冯玉祥抓抓头皮:“我听你说。”
“真是说来话长。”那客人干笑一声,便打开了话匣子,只听他滔滔不绝,作客西安,一连说了三天 两夜,这才算告一段落。内容不外乎蒋介石如何狡猾、如何投机、如何专制,如何独裁,而他所讲的,尽是些结结实实的例子。
“怎么样?”那客人透过气来,笑问道:“冯老总是否考虑有所行动?”
“请转告唐老总,”冯玉祥握着他的手:“我的意思是大敌当前,得先打正面之敌,不可自己杀起来。”
“我走了。”客人失望地绕道湖北赋归,临走给冯玉祥留了一封信:“……蒋介石这个独裁者,此时不把他打倒,将来他会把你打倒!”
这几句话使冯玉祥思虑良久。但眼见苏联顾问在国民军和北伐军中为中国革命埋头工作,冯玉祥也不再顾到这个问题,率师挺进,奋勇战斗,把军阀队伍打得个落花流水。
同年(十六年)郑州会师,冯玉祥碰见了很多国民党的助友,其中有谭延闿、徐谦、唐生智等,很多人在他面前激烈地表示反对蒋介石独裁。唐生智同冯玉祥单独密谈道:“上次我派人来找你,他失望地回来,我也失望到今天!”唐生智拍拍胸脯:“今天我们打人家,不保险明天人家不打我们,你愿意吗?”
“你说是蒋介石?”
“不错!”唐生智声色俱厉:“你以为我们这样就算得是革命吗?现在的天下,眼看着给老蒋一手抓去了,我们再帮他打几仗,他的地位越稳固,大家也就更糟!老冯,我们干罢!”
“你真是不死心,”冯玉祥笑道:“事实真是这样么?”
“你看你!”唐生智不悦:“我难道还能骗你!你没见过蒋介石,我们见过!不但见过,而且相处很久,对于这个王八蛋,我真是恨透了!”
“为什么呢?”
“他独裁!”唐生智愤然答道:“比哪一个都狠!你以为他真要拯救人民于水火?见他妈的鬼!他现在是拼命抓机会,找机会,一旦上台,我们就完啦!你不知这个家伙多狠毒,说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总而言之,我不甘愿跟他革他妈的什么命!”
冯玉祥思索着半晌,劝他道:“老唐,总而言之,张作霖在北边,吴佩孚上四川,我们不能忘记敌人,自己打自己,总是……”
“你还是这一套,”唐生智不悦而去。郑州会师时国民党反对蒋介下的特别多,知道冯玉祥的态度后都愤然离去,唐生智他们本来预备多住几天才走,却提早挂起车子不别而行。冯玉祥急急忙忙赶到车站,匆匆忙忙说了两三句话,火车已经疾驰而去了。
冯玉祥怅然若失,这心情到达河南兵工厂后更为迷惘。他的老友刘伯坚同他在一起,请邓演达向兵工厂的工人演讲。冯玉祥作介绍道:“邓先生是第一集团军的政抬部长,大家都知道第一集团军总司令是蒋介石兼的。他们北伐打得好,邓先生尤其是个了不起的军事、政治家,现在请他根我们说说北伐的经验与教训,使我们对革命有更清楚的认识。”
邓演达一开口,便把冯玉祥怔住了,只听见他沉着地向工人演讲道:“同志们,今天我讲的,或许要使你们惊讶。我固然是蒋介石那一军的政治部长,但对于蒋介石,我愈来愈发觉,他不是我们理想的领导人,有人骂他独裁,有人说他胡来,你们距离较远,或许不清楚,甚或不相信,但是我有根据可以证实这些说法的。”邓演达挥挥拳,大声说道:“一点不错,他在胡来!他口口声声奉行总理遗教,其实,不折不扣是孙中山先生的叛徒!他野心大得怕人,手段卑劣万分,我们打倒张作霖、吴佩孚这批旧军阀之后,眼看着新军阀又快上台,并且已经上了台,你们相信么?……”
邓演达说得很多,很详细,使冯玉祥大为惊讶,他轻轻地向坐在旁边的刘伯坚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同邓先生初次见面,老蒋我还没见过,怎的从广东来的人都这样说,我不清楚。”
“他没说错,”刘伯坚低声答道:“蒋介石是这样子的。回头他讲完之后,你不妨同他多聊忽儿。”在刺目的汽油灯下,冯玉祥同邓演达促膝长谈,军号呜咽,战马嘶鸣,工人们在上夜课,兵工厂寂然无声。冯玉祥叹口气道:“你们如果所说的都是对的,老蒋这家伙未免太下流了。”
“可惜你没有见过,”邓演达不断吸烟:“见过还不算,还得同他相处一阵,然后才能对他有深刻的认识。”’
“难怪唐生智他们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冯玉祥笑道。
“恨他的人虽多,但目的并不一致,”邓演达目光炯炯,扳着手指头说道:“冯老总,我们恨他,因为他背叛了孙中山先生的政策,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他们很他,因为他并吞了他们的实力和利益,目的大不相同的。”
“李宗仁参加革命也是假的么?”冯玉祥惊讶地问道。
“我们先看事实,”邓演达皱皱眉:“十三年李、白、黄推倒了陆荣廷、沈鸿英那些绿林军阀,口号喊得漂亮,但广西农民连起码最低要求的二五减租,低利减息政策都得不到,你说李白黄他们是真正革命吗?第四军军长李济琛保荐李宗仁当第七军军长,白崇禧当参谋长,黄绍竑当广西军事督办,意思是对的,让各省有实力的人都起来参加革命,可是李白他们正在酝酿培植势力,至少独霸一方。去年我在广州碰到白崇禧,他代表广西同鲍罗廷商谈参加北伐,口口声声到处说鲍罗廷是东方革命圣人,说得朋友们都肉麻,你说这种存心,是诚心诚意革命吗?特别是蒋介石,‘中山舰事件’拆穿西洋镜,他强迫国民党召开二中全会之后,共产党人赵世炎在《向导》杂志上发表文章,点明了这是‘左、右反动各派的一个很复杂的斗争’,并且一针见血地说:国民党老右派的‘西山会议议案的精神,亦可以说有部分地实现了’,蒋介石十分紧张,为了利用共产党北伐,不得不骂写老右派,你说这家伙真想革命吗?”
冯玉祥没有答话,思索着什么,屋子里光听见汽油灯在嘶嘶作响!
正是:口口声声说革命,军阀眼中无人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