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熙唠唠叨叨说下去道:“才多呢!上海各大中学都有这些宝贝,他们一天到晚监视左派学生,可是左派学生哪里有这么多呢?于是这批家伙便乱报一通,今天说某甲是反动,明天指某乙是人民阵线,搞得鸡犬不宁。听说其中以暨南大学闹得最厉害,白鹏飞校长在台上讲话,‘青社’学生竟敢掏出枪来要他‘滚下去!滚下去!’后来没办法,换了个‘青社’的干部何炳松去替他,可是也没搞好,而且更糟。因为双方都有手枪。”孔祥熙打了个呵欠:“记得有一次为了搬宿舍的问题,学生拍拍口袋说:‘老子有枪,老子不搬!’何炳松的手下也拍拍口袋:‘老子也有枪,老子一定要你搬!’”说得众人都笑了。
“民国二十五年复旦大学闹大风潮,你们说是为什么?”孔祥熙道:“原来潘公展想做复旦校长,便策动‘青社’捣乱,闹得一塌糊涂,所以连老先生、老学者们都在骂他,说是太不象话了。”蒋介石见他说完,连忙截断道:“好了好了,你们今天的那些话,我一定查!还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告诉我。”他向孔祥熙道:“你不要因为没有人办《晨报》攻击你,便不去调查人家的事了,你对潘公展下了这么多功失,这个我高兴。”老孔“呵呵”一笑,答道:“我才做管这些事,否则,还能胖得起来吗?”说得众人都大笑起来。空气虽然扭转,蒋介石的脸色可不大好看,众人便纷纷告辞。出得门口,宋子文示意戴笠上他的车,笑道:“今天他可气坏了。”戴笠道:“其实还有一件大事,不过大家不好意思说。”在“国舅爷”之前,戴笠可另有一套。他认为走日本路线蒋比宋强,但走美国路线,蒋就远非宋的对手了。因此在宋之前,这炉香似乎也少不了,一定得烧。于是在车中,在宋家,戴笠搬出一套道:“这是民国二十四年的事了。本党举行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事前蒋委员长派戴季陶到广州征求西南实力派的意见,经过西南执行部开会商量后,提出了执监委员名单,由西南出席五全大会代表团的领袖戴季陶、邹鲁带到南京,交给委员长,再转交给陈立夫,要他照办。后来陈济棠又以私人名义提一名单,委员长因为他是实力派,初拟将就陈济棠,把原来的名单更改,后来经过戴季陶力争,仍决定原来名单。但陈立夫嫌西南提出的名单人数太多,便吩咐他的干部少投西南派的票。”
“记起来了。”宋子文道:“记得那次第一次开票结果,有许多西南要人没有当选,而中央党部的秘书、科长如方治、萧同兹、张冲、徐恩曾等人,反而都当选了。”
“你的记性不错。”戴笠道:“是这样子的,后来委员长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他已经亲口答应的事变化有失威信,于是第二次选出的八十个人不再投票,一律由他圈定,这才了却一件公案。可是还没有完。”戴笠道:“陈立夫的操纵还不止此;那次选举结果,发表票数时,立夫所得票数,只比委员长少一票!当时大家很奇怪,其实他还比委座多四票!”宋子文一惊。
“真的多四票,后来陈立失自己不好意思了,亲自在黑板上抹掉一个‘正’字,少了五票,于是比委座少了一票。这件事,委座当然知道了。到了二十五年春天,委员长便借个机会把立夫扣起来。立夫消息灵通,马上躲到天目山装病,托了很多人去说好话,打圆场。最后陈英士的太太、立夫的叔母也去说情了。那时光英士先生的独养儿子陈駪夫在笕桥学空军摔死不久,她便向委员长哭诉:‘我的儿子死了,立夫就是我的儿子,他有多大的胆子敢不听委员长的话?你难道忍心叫英士绝后吗?’这么着,委员长的火也退了,再想想陈英士对他的恩德,以及立夫在反共方面的功劳,于是也就算了。”宋子文道:“后来他便把朱家骅代替了陈立夫,而调陈立夫去代王世杰做教育长。”他笑道:“今天这么多人说立夫兄弟俩的坏话,恐怕要埃顿骂了。”戴笠伸伸舌头道:“那是一定的,不过他们挨过骂之后,恐怕轮到我们了。你,当然不在乎。”他们这个预料没错,蒋介石正派人把二陈找到官邸来。
见陈立夫、陈果夫直挺挺立在面前,蒋介石本想痛骂一场,但一想起当年落魄申江,同陈果夫等人追随张静江逛窑子那一阵,眼前似乎出现了老鸨惜春老四、“都督夫人”、乐琴、阿宝、沙利文面包等人,一时骂不出来了。半晌,他叹口气道:“坐罢,坐!”二陈已经听到了一些,便不肯坐,哭丧着脸问道:“是不是又有人在先生面前说我们了。”蒋介石把脸一沉道:“你们知道就好!”陈果夫走前一步,作哭声道:“卑职可以想到,眼睛里不能容纳我们的人,还不是这几个!”他指的是政学系:“先生,想太平洋战争发生之前,‘委员长侍从室’分为三处:军事、机密、党政,由林蔚文,布雷和卑职分别担任,从来没有出事。太平洋战争发生不久,人家说美国人的话说得对,‘委员长侍从室’的存在没有好处,一点不民主。好,罗斯福要求民主不打紧,张岳军他们便藉这一次外交压力,把侍从室取消了。”陈果夫声泪俱下:“侍从室取消之后,国府主席的文官处便掌握大权,变成掌握全国政权的最高行政机关了。而这个文官处处长吴鼎昌,谁都知道他是谁的朋友。现在他们得意了,倒在先生面前在我们身上落井下石,难道非要把我们置诸死地不可吗?”这席话有软有硬,有汗有泪,蒋介石立刻又想起了当年在上海长三堂子中,娘儿们争风吃醋那滋味,心也软了,再叹口气道:“别说这么多了,他们说他们的,你们好好儿做你们的。”陈立夫乘机反攻道:“卑职平常不轻易说人家闲话,今日之下,不得不把外面的流言转告给先生参考,外面很多人说:本党之中的政学系,已经到达飞扬极扈的地步,再不想办法,恐怕不可收拾了。”
蒋介石皱眉道,“有这么严重吗?”
“报告先生:这是外面人说的,我们只当拿来参考好了。外面人说:政学系的确厉害,在战争之初,他们便准备了两套手法,做到‘和’有出路,‘战’也有出路。‘七七’以后,政学系的准备并不充分,他们的资本中心也没有南移,更来不及西迁。因此他们仍然保持两副面孔,在沪港言和,在汉渝言战,一方面保存沦陷区财产,一方面拥战以扩充地盘。”蒋介石一怔,说道:“这,也没什么啊!有一些和战问题的处理,你们也知道这是我的意思。”陈果夫接嘴道:“话是这么说,现在情形变了,他们以全力在从地方政府发展资本,这一点我们不能不小心。譬如川康兴业公司垄断了四川桐油买卖;四川丝业公司垄断了丝业买卖,四川畜产公司垄断了鬃丝特产贸易,华西建设公司、中国兴业公司……”蒋介石皱眉道:“这些我都知道,其中还有同孔部长合作的。”他挥挥手:“你们别胡思乱想了,在这一带搞买卖,还能逃过我的眼睛吗?你们自已呢?你们自己搞的不也发财吗?”陈立夫道:“卑职做了些什么,都是在委座领导之下动手的。他们除了在四川,其他地方还有花样哩!他们在贵州,有贵州企业公司,内中包括商业工业各部门,拿贵州省银行作为金融机构。”蒋介石道:“贵州很穷,他们在那里没有什么。”
“有的,”陈立夫道:“贵州虽穷,但在特产运营和矿产开发,以及电灯事业各方面,他们还赚了不少钱。”陈果夫插嘴道:“这是贵州。在赣南,熊式辉以杨绰庵的建设厅长为中心,也友展了一些生意。”蒋介石摇头道:“赣南?不可能吧,战事动荡之外,军事有罗卓英、吴奇伟,政治有经国在,他们能有些什么作为呢?”
陈果夫却继续告状道:“还有福建,徐学禹在那边抬着陈仪的招牌,简直是小皇帝一个……”蒋介石听到这里,不耐烦了,把桌子一拍道:“够啦够啦!你们自己不争气,拼命说人家长人家短!人家有不对的地方,我爱听,你尽管告诉我,我要查!我要办!可是刚才你们说的,这有什么了不起呢?做生意,搞名堂,你们两个就一点儿也没有?”接着一顿臭骂,骂得二陈眼睛直瞪。缓后,蒋介石气也平了,挥挥手道:“好啦,我全知道啦!今天的事情,不许你们张扬出去!别抱怨人家在挖你们的墙脚,你们自已吃饱饭该多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给人家抓住了痛脚!”陈眼见情形如此,想在蒋介石面前翻本,一下子是不可能的了。两人只得找到陈布雷,鼻涕眼泪一大把,安排新的战略,按下再表。却说在各派系你抢我夺之中,戴笠看中了翁文灏,希望他参加军统,扩大实力,增加财富。那时光戴笠是个不可一世的人物,但翁文灏不为所动,坚决拒绝。第一次是在民国廿九年(一九四○年),戴笠派心腹暗示,翁当场拒绝,于是戴笠怀恨在心,示意手下扯他的后腿,捣他的蛋。终于爆出了昆明重庆二地经济部某科长利用军车,装载私货百余万元的案子,但查来查去,此事同翁文灏毫无关系,戴笠也奈何他不得。时隔两年多,戴笠对这事还未心死,终于单刀赴会,向翁文灏劝说道:“翁先生,今日之下,中国的工业有办法,对地质有研究的人,恐怕只有翁先生了。”翁文灏心知戴笠来意不善,小小心心答复道。“不见得罢,大家为了公事,只好做到哪里算哪里了。”戴笠道:“您是个学者,我是个粗坯,我在您面前,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听领袖说过好几次,说您的书卷气很重,我看一点不错,翁先生的学问太好了。”翁文灏实在感到肉麻,强笑道:“戴局长有什么见教?”戴笠道:“那怎么敢当?我今天只是来拜访您,希望您指教。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特地来劝劝翁先生,不必太书卷气,不必太认真,还是看开一点的好。”戴笠笑笑:“翁先生知道,今日之下,抗战时期的后方财政经济,先则有孔,后则有宋,都一把抓了。”他暗示吴鼎昌、张群这一撮人受到排挤:“因此,另外有些朋友,便很难耍得开了。”翁文灏微笑道:“是的,现在很多事情,都很难做得好,顾虑和掣肘,实在太多了。”戴笠也懂得对方是在王顾左右而言他,便开门见山道:“我的意思是说,张群、吴鼎昌几位,在金融业中一天不如一天了,财政粮食各方面,都无插足之地。因此吴、张几位为了团结后方工业界而组织起来的西南实业协会,也就难免常常抨击政府的财经政策。”翁文灏只是微笑,不表示意见。戴笠以为这几句话说中了,便劝道:“翁先生,说实话,你们几位之中,象您这个样子的,也太少了。您别以为你一个人清高,便可以置身事外,人家说起来,总是说一个团体,而不是说一个人的。”翁文灏皱眉道:“噢,嗯?”
“翁先生,周作文为什么不离开上海?还不是张、吴诸位在沦陷区有很多财产,因此他留在那边作重庆、上海间的联系,这个瞒不了谁。他们在上海,一方面支持南京,一方面恃重庆内应,一再发动和平运动,哈,蛮有劲!他曾经到香港议和,领袖还派张季鸾做代表,您都知道么?”戴笠摇头摆脑:“不瞒翁先生说,对于京沪情形,我很熟悉!日本人在沦陷区的经济措施,多向这些人请教,成立中储,起用钱大魁,就是他们推荐的。后来成立商业统制会,这里还指使交通银行沪行唐寿民出任理事长,拿到多少物资哪!汪精卫的全国经委会也有我们的人!大将李升伯,在上海帮日本人办纱厂,到重庆来就下榻西南实业协会,这个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但不怎么,还为永利、久大不断供给业务秘密。”戴笠起座:“翁先生,我们这样做,为什么?我把这些秘密告诉您,又是为什么?”他不待对方开口,便一脸笑道:“翁先生学问好,当然猜得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翁先生只要脑筋一转,我可以保证一点风险都没有!您只要点个头,连口都不必开,一个字也不必写,包您金子元宝滚进门来。万一出了事,自有人认罪,连砍头都不知道内中有你我两人的份,哈哈哈哈,这个实在有百利而无一弊,翁先生同意了罢?”
翁文灏长叹一声道,“戴局长,刚才您说我书卷气重,就让我书卷气重下去罢,您说的那一套,对于我一窍不通,不奉陪了!”说罢送客。戴笠倒是一怔,可是也没有说的,只得戴上帽子,冷笑一声,却迎着翁文灏走去,朝他打量一阵,突地又堆下一脸笑道:“翁先生,我今天太打扰您了。您是这样一个正人君子,真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伸过手去:“好,翁先生,再见了,以后有什么关照,请随时通知我,一定前来聆教,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出力做到!”他加重语气:“我真是佩服您,希望您不要赚我是个老粗,能够交一个朋友。”翁文灏默默无言,只是礼貌地把他送出大门了事。戴笠上得车子,气得咬牙切齿,立即吩咐他手下的车辆调配所、水陆空交通统一检查处等机构:凡是碰到工矿调整处或资原委员会的车子,只要是同翁文灏有关,就多方留难;凡同翁文灏住来较密的人,不管什么人,都要登记呈报。如果有舞弊情事更好,总而言之,要设法把他拖倒
却说各派系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重庆表面上热热闹闹,诸色人等齐备,但最活跃的还是戴笠及其部下。蒋介石在史迪威等人之前矢口否认有这等事,但下面几个小例子可说明一些。
当时重庆的要人们有一个俱乐部,每天晚上很热闹,许多特任官、荐任官们带了女人去玩。打打牌、跳跳舞、大吃大喝、摆龙门阵,谁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有一天来了一个女客。全场几乎都不认识她,于是大家猜测,这个女人一定是特务。一提到特务,官员们一个个没精打采,没兴致玩下去了,只怕第二天挨蒋介石一顿臭骂,弄不好还得丢官,其中何应钦便第一个溜之乎也,众人也就纷纷离去,于是重庆官场中,谁都知道何应钦也怕特务。
有一次蒋介石分批宴请参政员,席中蒋介石毫不客气责问救国会负责人张申府:“为什么你在防空洞里批评政府?”张申府莫名其妙,说没有这件事,但蒋介石一口咬定:“我知道有这回事!”原来在防空洞里批评老蒋是章伯钧的事,特务报告之后,蒋介石自已记错了。于是在第二届参政会中,张申府、章伯钧两人的名字都给抹掉了。
“西南运输公司”任务头等重大,但这个公司办得头等腐败。主持人宋子良糊涂到无以复加,终于在各方批责下改组为“军委会运输统制局”。可是弄了半天,还是由宋子良出任秘书长,还是个实际负责人。为什么非宋子良不可呢?说穿了很简单,一来宋子良能向财政部要到钱,二来宋子良“不怕特务做情报”。后来宋子良患麻疯到美国治病去了,改由蒋介石的表弟俞飞鹏接充。俞要钱没把握,但可以“不怕特务做情报,,也就合格了。
话说林森逝世以后,蒋介石使在一九四三年九月十三日,继林森出任国民党政府主席。没多久接到罗斯福和邱吉尔的邀请,定十一月间在开罗举行会议。蒋介石乐得眉开眼笑,忙不迭要外交部立即答复,一定参加。可是同罗、邱见面后说些什么?对大局如何看法?蒋介石象一个不念书的顽童,在期考那天行近学校大门,十分心慌,一筹莫展。于是他的顾问、专家、侍从室、外交部、亲亲戚戚、朋朋友友,免不了大忙特忙,为他准备资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蒋介石很快镇静下来,宋美龄却忙得不可开交,光是中装、西装、大礼服、夜礼服、化汝品,就准备了十几大箱。忙了一阵,出发在即。宋子文夫妇、孔祥熙夫妇,以及何应钦、张群等人,连晚群集黄山官邸,吱吱喳喳:“个别讨论”。何应钦伸过手去道:“主席,这次出国,同罗、邱二人晤谈,主席在国际上的地位更高了。”蒋介石满心欢喜,伸手同他握着,却笑道:“这多少年来,你也辛苦了。”何应钦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蒋介石道:“今天已经发出电报,告诉他们,我后天就动身。”正说着宋子文大着步过来,何应钦连忙借故走开。宋子文在蒋介石面前一站,问道,“我们到底去多少人?”蒋介石道:“连我十六个。”宋子文皱眉道:“我知道其中老妈子和大师傅已经占了五名。太少了。”
蒋介石不悦道:“难道你要我开一个师过去吗?”宋子文扭头便走道:“回头你问问,人家要去多少人,你便明白了。”蒋介石连忙拉住道:“那你说说看,罗斯福带多少人?”宋子文道:“刚才的消息说:他带去的专家与随员,总共有四百多人。邱吉尔更多,据说整整九百名!”蒋介石冷笑一声道:“我们是去开会,不是什么专家同随员开会,”他习惯坚持自己的看法:“有我去,什么问题都可以谈了,专家有什么用!”
宋子文边走边说:“那除了你们两人,究竟谁的官阶最高呢?”蒋介石道:“黄仁霖,他是陆军中将,中将还不高?”宋子文明知黄仁霖是宋美龄的高等副官,他跟着他俩到处跑,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开会,只是侍候而已,于是紧皱眉头,蒋介石在这些地方对这位国舅爷不能不请教,便说:“这几天我已经准备不少,如果你有空,不妨再同我交换一些意见。”
宋子文向客厅望一眼,见众人嘻嘻哈哈热热闹闹,便走向书房道:“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吧。”蒋介石在回转椅上坐下,指指桌上一大堆资料道:“瞧,都是他们给我准备的。”宋子文摘下玳瑁眼镜,掏出手帕揉揉眼睛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这一点:虽然有些美国官员对我们不满意,但是美国的整个国策,对我们是非常帮忙的。”蒋介石蛤而皱眉,继而笑道:“那很好。”
“这几天为了你们的开罗之行,我也下了一番功夫,研空中、外、左、右的意见,今天我把我的看法告诉你。这个要从前年德国攻打苏联弹起。”宋子文道:“这个极其重要。希特勒这样做有两重目的,在战略目的上,他企图以闪电攻势,在六个星期中解决苏联,然后挟着乌克兰的小麦和高加索的石油,西进可以袭击英伦,南下可以直迫苏伊士运河。在政略目的上,他企图拿反共姿态诱英媾和,组织反苏统一战线。五月十日的赫斯飞英,就是这个企图的高潮。”
“希特勒是很厉害。”蒋介石叹了口气。宋子文道:“不过希特勒是错了,六个星期解决苏联,太夸大了,英、美、苏三国关系的发展,也使希特勒的政略目的趋于幻灭。邱吉尔发表援苏演说,表示继续对德作战,绝不靖和,援助苏联。邱吉尔说苏联的危机就是英国的危机,同时也是美国的危机。接着美国副国务卿威尔斯,谴责希特勒对苏联奸诈的攻击;罗斯福并且宣布美国政府将尽力援苏,美国财政部还解冻苏联在美被冻结的四千万美元资金。紧接着英苏又签订军事协定。内容只有两条,一条是规定互相援助;一条是规定决不单独媾和。”
正是:不管英美与德意,要卖包你够彻底。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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