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0期
缤纷气象一枝开
作者：苟大权／编
她一个人躲在竹林里哭，心疼弟弟，更恨自己。娘是一根知心的草，尾随着自己一想起就觉得心酸的女儿。娘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都说你聪明，孩子，竹子是不是草？竹子怎么会是草？她不屑地摇头。娘拍手：果然难倒了吧。告诉你，竹子是草。
她不信，去查科普读物。竹子果然是草，是最高的草。
她痴坐在竹林里，读竹。竹子从来不曾抱怨自己是草，它也从不迁怒于周围的草，它聪明地将自己一劲儿拔高，草们的飞短流长便奈何不了它。它憋着一股子心劲儿，直往云霄上蹿，当它和蓝天白云青山小鸟近距离对话时，周围的草，谁也不能对它侧目，撇嘴，冷眼，讥嘲。它融于草，而高于草。竹是最睿智的草，竹是草的最高理想。
从此，她变了一个人。她好脾气地对待家人，有礼貌地招呼左邻右舍，变着法子和伙伴们打成一片。她发现，她们的面目不再可憎，她们也有可爱的地方，她们勤劳善良，就像山里的扒根草一样，是山区不可多得的风景。在自己眼里，花鸟虫鱼都变得那么灵动可爱，她的每一天都变得丰盈愉悦。
那一年，她成为全县的高考状元，成了这所山村中学有史以来唯一的大学生。省市各家媒体都赶来采访，那篇报道的题目便是《竹是草的最高理想》。题记摘自她的日记：不要怕埋没于周围的荒草中，只要心怀竹的美丽梦想。
这以后，村里有一所名曰“草之梦”的希望小学，校园里种植着一大片葱郁翠绿的竹子。连娘也不知道，这所小学是她匿名捐建的。她希望在每个山娃子心里都移植着一个关于竹的绮丽的梦——她真正挺拔成一棵竹，怀着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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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孩天生丽质，这是她自认为与众不同之处。正因为这样，她与周围的一切划了一道明显的界限：她厌烦村里头小女生的闲话，鄙夷着周遭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耐烦起来……她烦恼，她无奈，她常常与家人怄气。一次次不愉快的事，不仅让她看不惯乡村的一切，而且一面催逼自己用功，时刻提醒自己“快长大，快离开这里！”在这漫长而无奈的岁月里，也许只有妈妈懂得女孩的心思：“孩子，竹子是不是草？”正是妈妈的问话深深地触动了女孩的心；是呀，竹“融于草，而高于草。”“竹子从来不曾抱怨自己是草，它也从不迁怒于周围的草，它聪明地将自己一劲儿拔高，草的飞短流长便奈何不了它。”从妈妈的话里女孩悟出了什么，从此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周围的一切有了好脾气、好脸色，她的每一天也开始变得丰盈愉悦起来。是的，“竹是最睿智的草，竹是草的最高理想。”这一年，女孩成为全县高考状元，省市各家媒体援引自女孩日记的报道文字更让人感怀：不要怕埋没于周围的荒草中，只要心怀竹的美丽梦想！是女孩的话，抚慰了我们曾经浮躁的心，最终让我们心中的梦想变得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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