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1期
街头的卖艺女孩
作者：王乐平
傍晚时分，憋了一整天的云终于把小雨点丢了下来，我和爸爸在古城外等妈妈。不经意一回头，恰巧一个穿着红衣服、六七岁的小女孩闯进了我的视线，她独自在繁华的路口表演杂技。小女孩在地上摆了一个矮三脚架，她先蹲下身子，用嘴咬紧三脚架上端一个和她小嘴一样大的突起物，然后，双手扶地，用脚一蹬地，将双腿抛到了头的前方，臀部紧贴着头，身体成了一个以嘴为底、用三脚架支撑着的扁“C”字形！这还不算完，小女孩又用双手推地，使扁“C”字形的身体旋转！起初我以为小女孩是一名杂技演员，但很快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她的前方摆着一个盒子，我立刻明白了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我轻轻碰了碰爸爸，以目示意，什么话也没说。爸爸看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怜悯地说，好可怜呀……我试图寻找监视小女孩的大人在哪里。不久便发现小女孩总是胆怯的向马路斜对面窥视。我顺着小女孩的目光看去，看见一个前额留一撮长发遮住一只眼的男子。他穿着不错，不像是生活没有保障的主。他正蹲在台阶上监视着马路这边的小女孩。盯着小女孩看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方才走过古城中一个冷寂的角落时，里面传来了小女孩凄楚的哭声，我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看见的就是这个大人在打一个红衣小女孩。一边打，一边恶语相加。云渐渐变得又密又黑，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渐渐下大了。我们父子二人只好挤到屋檐下避雨，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禁将双臂抱得更紧。小女孩还在卖力地表演，不时有游客向小女孩前方的盒子里投钱……“唉，她真惨……”
其实，这种情形我在网络及报纸上看到过不少。我知道，如果我向盒子里投钱，无异于喂了那只可恶的狼；可我也知道，小女孩如果挣不到钱，那只狼就会打她。我的心里酸酸的、辣辣的。酸——小女孩的表演我是越看越难受；辣——我恨那只狼，恨得牙根痒痒。我的心中像有两只拳头，它俩闹得我很痛苦。其中一只拳头对我说：“你要记住，这是在云南旅游，你帮得了她一时，可你帮得了她一辈子么？弄不好你还会弄巧成拙，害了小女孩呀！还有，你看，路边的警察、过往的千千万万的行人没有一个管这闲事儿的……”另一只拳头对我吼：“你还男子汉呢！正义是做人的基本要求！这么点小事都不敢管！你还有正义感么？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受这样的折磨？！”正在这时，马路对面一个年龄更小的小女孩撞进了我的湿润的眼睛，她也在做同样的表演。“这太过分了，难道我们不能帮帮她俩么？！”我低语道。这话被身边的爸爸听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我心中那个正义的拳头对我吼得更加厉害了，我心中越来越难受。我恨那只披着人皮的狼，也同情那两个可怜的小女孩，更有对离小女孩不到十米的警察、与小女孩擦肩而过的成百上千的行人的视而不见、冷漠的失望与悲伤，最使我难受的是我深深的自责！“或许，我们可以把他们拍下来，寻找别的方式达到帮助女孩的目的……”我恳求爸爸。爸爸把脸转过去，坚决地摇摇头……虽为盛夏，一阵冰冷的风把我全身由内而外全吹透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少顷，妈妈来了，我们走了……我的泪水已无法控制，涌了出来。妈妈问我原因，我淡淡地说，天下雨了。为什么我这么无能？我还算有正义感的人吗？不能见义勇为，我连自己都对不起！或许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小女孩的一生就要改变！！
为什么千千万万的行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为什么路边的警察不闻不问？
为什么爸爸总是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啊！我的心、我的头好痛、好痛！
后记：
这件事成为我心中难以抹平的伤疤。
希望能以我微薄的力量为提高身边人们的正义感贡献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