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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陈正言和王晶从都宁回北京后,王宏观立即召见陈正言。不是召见,是问罪。见面后,王宏观不由分说,也可以说是不问青红皂白,对陈正言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起来!"王宏观不解气,命令道。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被打倒。"还手,快还手!"王宏观声嘶力竭地要他还手。他没有还手,也没有躲让,而是任凭人打。王宏观打累了,开始骂道:"你他妈的不是男人,连一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你他妈的窝囊,在你的家门口出事都摆不平。你他妈的你自己怎么一点伤都没有?你他妈的交的是什么朋友?你他妈的是不是联合起来搞老子的鬼都说不清楚……"

  打吧,骂吧,怎么解恨就怎么来。正言始终一言不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胜于雄辩,千言万语也唤不回叶国保的生命,抚不平王晶所受的伤害。他觉得自己该挨打挨骂,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骂到痛处,王宏观站起来又要打。

  "不准打他。"一声断喝,是女儿的声音。王晶预感父亲会把怨气发泄到陈正言身上,不放心,过来看看。

  果真如此。

  她用身体保护着陈正言,质问道:"你怎能伤及无辜?"

  父亲是为你解气,你却用这种口气与父亲说话?

  无言以对,王宏观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

  王晶见陈正言遍体鳞伤,伤心至极地说:"爸爸,你伤了女儿的心。你这样野蛮残忍地对待正言就是与我过不去。我问你,正言有什么错?每次关键时刻,都是正言救了我。不以为恩,反以为仇,你叫我无地自容。如果再这样对正言,我就没有你这个父亲。"

  是横眉冷对。

  这么严重?还没到这一步吧?

  这一招比什么都厉害。在这世上,他只有这一个亲人。如果失去女儿,他等于一无所有。

  "你……"王宏观气得难以言语,没想到女儿的天平竟然偏向外人。

  错,正言在她心目中不是外人。

  "你走吧,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王宏观痛心疾首地说。

  什么?让他走,意思是开除他。凭什么?

  "爸爸……"她想据理力争。

  被父亲粗暴地制止。

  正言给他鞠了一躬,无奈地离去。

  望着正言离去的背影,王晶也要走——去澳洲。

  临别时,她给正言留了一封信:

  正言: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登上了去澳洲的飞机。我不是逃避,更不是恨你,而是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要继续在澳洲深造。我不讳言喜欢和你在一起。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短暂,但让我刻骨铭心。这次回祖国,我最大的收获就是遇上你,是你的真诚和勇敢感动了我,让我看到了你的人格与魅力。其他的我不想说了,如果你想到澳洲来读书,我会为你办妥一切手续。澳洲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希望你能过来看看,我等你的回音。

  晶晶即日

  正言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等伤好后回家。

  他要与闵元文决一雌雄。

  就在闵洁起程的当天,正言已踏上了故土。

  解铃还须系铃人,王宏观肯定知道正言的去向。

  找王宏观。

  王宏观正在接待客人。门没有关,这说明客人不重要,闵洁敲门而入。

  "有什么事?"王宏观心不在焉地说。

  不是专业术语,说明他的心情不大好。专业术语应冠上"请问"两个字。

  "我找王总,王晶的爸爸。"闵洁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我就是。"王宏观站了起来。为什么要站起来?因为是女儿的客人。

  闵洁自我介绍道:"我是王晶的朋友,同时也是陈正言的朋友,叫闵洁,从都宁来,我找陈正言。"

  从都宁来?

  找陈正言?

  王总的脸立即拉长起来。不用问,眼前的女孩一定是陈正言在家乡的女朋友。

  "你叫闵洁,你哥哥叫闵元文是不是?"王总阴阳怪气地问。

  把她与哥哥扯在一起不是好事。闵洁简单地回答:"是。"

  王宏观指着桌子对面的女人说:"你认识她吗?她是叶国保的妻子小慧。王晶和叶国保就是被你和陈正言害惨的。你还有脸来找我?"

  最近一个时期,他被叶国保的妻子小慧纠缠得寝食难安。叶国保死后,小慧寻死觅活地找他要男人。这不是无理取闹?人死不能复生,叫他上哪儿找?但也有道理,男人是给你干活死的,是死在工作岗位上,不找你找谁?赔男人是幌子,要钱是真。男人死了,她不挖一笔钱以后怎么过日子?再不豁出去就没有机会,她提出20万。这不是割王宏观的肉?好说,一分钱都可以不要,她进酒店打工,终身为酒店服务,酒店养她及儿子终身。这不是蛮不讲理?你说,你说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国家劳动政策来,也就是2万来块钱。打发叫花子差不多,一条人命只值2万元?呸!既然穷人的命不值钱,那么她也不活了,就死在酒店。

  只好妥协,翻番,给她4万。她拿了钱,他以为到此为止。没想到她料理完后事后又回来了。这一次王宏观态度强硬,有协议就不怕你撒泼。他质问她不讲诚信。她说她不是来无理取闹,而是孤儿寡母无法生活。她来酒店打工,按劳取酬有什么错?错,打工也不能强买强卖,必须双方自愿。她说她是顶丈夫的职,过去他们村子里好多人都顶职。既然过去行,现在也应该行。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只好去派出所。她没有说话,怀里的孩子替母亲说话——小家伙一张小嘴拼命地吮吸母亲干瘪的乳房。派出所办案人员一言不发地走了。既然正道不能解决,那就行蛮。王宏观叫人用车把她们母子载到郊外,抛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你还来不来纠缠?王宏观做梦都没有想到,三天后,母子俩又回来了。重复过去的做法,看你的脚快还是我的车快?没用,她说,她讨饭也要讨到京苑大酒店来。这不,又来了。这一次坐到王宏观的办公室不走了。

  闵洁向身旁的女人友好地点头。

  没有取得王宏观想要的效果。

  小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以为小慧会对闵洁寻死觅活,就像对待他一样——揪住不放。

  小慧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糊涂。冤有头,债有主,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陈正言会加害叶国保。他俩是什么关系?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既然没有引燃战火,那就打发走人。他怕两个女人联合起来对付他。

  "陈正言他辞职了。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估计回家了。"他委婉地说。不委婉不行,已经有一团火在身边燃烧,不能引发另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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