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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竹汀跋望溪集之谬


  李巨来督部书望溪侍郎《大父马溪府君墓志铭》后文,予已载入《随录》九卷中。近阅钱竹汀《研潜堂文集》跋侍郎文云:

  “望溪以古文自命,意不可一世,惟临川李巨来轻之。望溪常携所作曾祖墓铭示李,才阅一行,即还之。望溪恚曰:‘某文竟不足一寓目乎?’曰:‘然。’望溪益恚,请其说。李曰:‘今县以桐名者有五:桐乡、桐庐、桐柏、桐梓,不独桐城也。省桐城而曰桐,后世谁知为桐城者?此之不讲,何以言文?’望溪默然者久之,卒不肯改,其护前如此。金坛王若霖言灵皋以古文为时文,以时文为古文,论者以为深中望溪之病。偶读望溪文,因记所闻于前辈者。”云云。

  此一则谬之极矣。《穆堂文集》与侍郎论文辨难者不一而足,桐城之议见于集中,且尚有论及所称副宪官阶、金陵地名者(已见九卷,不具录)。何钱于李集绝未寓目耶?跋中既曰“偶读望溪文”,何又不知《马溪府君墓志》起首一句即云“苞先世家桐城”耶?末以王若霖之言谓中侍郎作文之病,是犹王昶忌随园先生名,作《蒲褐山房诗话》拉吴嵩梁为证也。钱之经学、史学,较王为胜,不应轻率落笔如此。吁!可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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