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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楚熊通僭号称王 郑祭足被胁立庶(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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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祭足被囚于军府,甲士周围把守,水泄不通。祭足疑惧,坐不安席。至晚,太宰华督携酒亲至军府,与祭足压惊。祭足曰:“寡君使足修好上国,未有开罪,不知何以触怒?将寡君之礼,或有所缺,抑使臣之不职乎?” 华督曰:“皆非也。公子突之出于雍,谁不知之。今子突窜伏在宋,寡君悯焉!且子忽柔懦,不堪为君。吾子若能行废立之事,寡君愿与吾子世修姻好。惟吾子图之!” 祭足曰:“寡君之立,先君所命也。以臣废君,诸侯将讨吾罪矣。” 华督曰:“雍姞有宠于郑先君,母宠子贵,不亦可乎?” 且弑逆之事,何国蔑有?惟力是视,谁加罪焉!” 因附祭足之耳曰:“吾寡君之立,亦有废而后兴。子必行之,寡君当任其无咎。” 祭足皱眉不答。华督又曰:“子必不从,寡君将命南宫长万为将,发车六百乘,纳公子突于郑。出军之日,斩吾子以殉于军,吾见子止于今日矣!” 祭足大惧,只得应诺。华督复要之立誓。祭足曰:“所不立公子突者,神明殛之!” 史官有诗讥祭足云: 丈夫宠辱不能惊,国相如何受胁陵①, 若是忠臣拚一死,宋人未必敢相轻。 〔①陵:欺侮。〕 华督连夜还报宋公,说:“祭足已听命了。” 次日,宋公使人召公子突至于密室,谓曰:“寡人与雍氏有言,许归吾子。今郑国告立新君,有密书及寡人曰:‘必杀之,愿割三城为谢。’寡人不忍,故私告子。” 公子突拜曰:“突不幸,越在上国。突之死生,已属于君。若以君之灵,使得重见先人之宗庙,惟君所命,岂惟三城!” 宋公曰:“寡人囚祭仲于军府,正惟公子之故。此大事非仲不成,寡人将盟之。” 乃并召祭足使与子突相见,亦召雍氏,将废忽立突之事说明。三人歃血定盟,宋公自为司盟,太宰华督莅事。宋公使子突立下誓约,三城之外,定要白璧百双,黄金万镒,每岁输谷三万锺①,以为酬谢之礼。祭足书名为证。公子突急于得国,无不应承。宋公又要公子突将国政尽委祭足,突亦允之。又闻祭足有女,使许配雍氏之子雍纠,就教带雍纠归围成亲,仕以大夫之职。祭足亦不敢不从。 〔①锺:钟;春秋时的量器,非时钟之钟,当时尚无时钟。〕 公子突与雍纠皆微服,诈为商贾,驾车跟随祭足,以九月朔日至郑,藏于祭足之家。祭足伪称有疾,不能趋朝。诸大夫俱至祭府问安。祭足伏死士百人于壁衣之中,请诸大夫至内室相见。诸大夫见祭足面色充盈,衣冠齐整,大惊曰:“相君无恙,何不入朝?” 祭足曰:“足非身病,乃国病也。先君宠爱子突,嘱诸宋公,今宋将遣南宫长万为将,率车六百乘,辅突伐郑。郑国未宁,何以当之?” 诸大夫面面相觑,不敢置对。祭足曰:“今日欲解宋兵,惟有废立可免耳。公子突见在,诸君从否,愿一言而决!” 高渠弥因世子忽谏止上卿之位,素与子忽有隙,挺身抚剑而言曰:“相君此言,社稷之福。吾等愿见新君!” 众人闻高渠弥之言,疑与祭足有约,又窥见壁衣有人,各怀悚惧,齐声唯唯。祭足乃呼公子突至,纳之上坐。祭足与高渠弥先下拜。诸大夫没奈何,只得同拜伏于地。祭足预先写就连名表章,使人上之,言:“宋人以重兵纳①突,臣等不能事君矣。” 又自作密启,启中言:‘主君之立,实非先君之意,乃臣足主之。今宋囚臣而纳突,要臣以盟,臣恐身死无益于君,已口许之。今兵将及郊,群臣畏宋之强,协谋往迎。主公不若从权,暂时避位,容臣乘间再图迎复。” 末写一誓云:“违此言者,有如日!” 郑昭公接了表文及密启,自知孤立无助,与妫妃泣别,出奔卫国去了。 〔①纳:接受。〕 九月己亥日,祭足奉公子突即位,是为厉公。大小政事,皆决于祭足。以女妻雍纠,谓之雍姬。言于厉公,官雍纠以大夫之职。雍氏原是厉公外家,厉公在宋时,与雍氏亲密往来,所以厉公宠信雍纠,亚于祭足。自厉公即位,国人俱已安服。惟公子亹、公子仪二人,心怀不平,又恐厉公加害。是月,公子亹弃蔡,公子仪奔陈。宋公闻子突定位,遣人致书来贺。因此一番使命,挑起两国干戈。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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