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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刘总兵三番赈济 义成王奏住公旗(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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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曰:“小弟领命。”言毕立在一旁,公爷又叫小妹沈鸾花进牀前吩咐曰:“小妹,你兄性命在咫尺之间,意望兄妹同享荣华,不料中道崩殂,乃天数注定。你弟年轻识浅,小妹同你嫂氏早晚以正言教示,不可有违你兄之言。”鸾花柳眉不舒,杏眼泪下,哭哭啼啼答曰:“领命。”侍立一旁,公爷又请王姑上卧榻前,尚束英移步金莲,珠泪纷纷,近前一礼曰:“相公尊体如何?”公爷曰:“王姑,本公与你少年夫妻,意望鹤发相依,谁知命在旦夕,鸾凤分间,这是定数。本公今日有言,望王姑牢记:我若谢世,我弟年轻,望王姑以正言教训,虽死在阴府亦感恩不浅。”尚束英领命,一旁坐定。公爷再唤侍妾柳赛妃近前嘱曰:“赛妃,本公见你才德兼全,智勇俱备,收你在我身旁,意望百年相守,谁知半途相离,这是命中注定。我若弃世,候圣旨降下,若是圣旨召回入京,你可护送全家老小,这不必说;若是圣旨命我弟袭职镇守潮州,你当竭力同心保护王眷。潮州民情安乐则可,倘有风吹草动之际,你可速往饶平营游击余世尧处讨救兵。此人系我当初在京都起程之日,我父亲老千岁命将余世尧到饶平营为游击,以防不测之变,你可牢记于心。”赛花含泪答曰:“奴婢遵命,愿千岁保重。”言毕侍立一旁。 公爷叮咛已毕,眼睁睁看定小弟沈瑞叹了口气,冥目归阴。 年已十八岁矣。合眷见公爷谢世,尽皆流泪。 沈瑞即修家书一封,命家将二名,赍书报告父亲,转奏天子。一面安排棺木盛殓了尸身,就行台安署灵位。王姑尚束英见其夫已殁,两泪汪汪哭泣不休。沈瑞曰:“嫂嫂,体要悲苦,我兄已死不能复生,哭也无益,勿害了身体,须当保重。”束英见叔叔苦劝,只是收了泪暗暗痛切,不在话下。 且说沈瑞传命众将与旗妇鞑军全属人等挂孝,又命代子于国琏督伴王灵,择日开吊,袁州府众文武官员准备祭礼,来到公署祭奠。沈瑞调理祭事已毕,就于行台守孝,候圣旨降下。 不表。 且说王姑尚束英自从丈夫身殁之后,冷落无意,忘餐废寝,时刻之间,来至丈夫位前哭泣,而于国琏见王姑到来,上前迎接。 这于代子年方二十五岁,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尚束英见了,春心飘动,调言于国琏。于初时,仓皇中不敢接纳,因守孝堂无人杂进,男女两人各有意马,无奈王姑情性勃然,春心难忍,便双手把于代子抱住,当胸前求他合欢。于代子亦一时欲火大炽,就与王姑成了恩爱。自今以后,王姑早晚以哭丈夫为名,来至位前,同于代子交欢取乐。二人相待如鱼得水,且于代子年纪人才比公爷加倍,情同胶漆,正是: 锦帐情浓 漏尽五更还作夜, 同房意洽 雪深三尺不知寒。 且说康亲王敕封沈永兴袭兄续顺公之职镇守潮州,不必更改。旨意一到,永兴顶冠披服,向北阙谢恩毕,同众旗军全属人等,除去孝服,命家将四名,送兄柩回京,择日领将起行。 军马向潮州进发。这且不表。 且说潮州众文武官闻续顺公奉旨镇守潮州,此时潮城内又无衙署,百官商议借潮城西街黄布政府第为公爷府衙,再将南门内一派民屋拆为旗军房舍,安办停妥预备迎接。 这沈公奉旨前来领标下各将:左都统邓光明、右都统汤加备、四名具山阮成、觉罗离、周光祖、刘世第,八名防御罗士卓、董钦、董山、董命、彭惠田、宁保、李大捷、李大嵩,十二名参将巴嗔、巴金、巴兀、阿林、伊立布、那丹金、汤光甲、黄存仁、王信臣、祝其勋、张志悦、张志喜,十六名代子于国琏、觉绍儿、郝咋兴、郝咋喜、张文德、张文垄吉太白、世盛、包恩、李世裕、李世富、那林、那本、阿山、阿七、王康元,三千披挂旗军,五百名马草军,三千满州妇,五百旗下婆,众将官的老小家眷,一共约有一万人之多,进入潮城。 续顺公交车驾到任,刘镇同汪道台众文武官员至接官亭,迎进入公府内,自此每日文武众官有手本到衙投递参见,千岁曰:“本公奉旨守潮,无甚急事,你众文武有公务在身,不必日日到此参见。今与你等约限,一月二次、逢初一日、十六日,就可名为朔望会,至公府参谒便罢。”众文武领命叩谢,各回衙署。话烦不表。 且说三千披挂五百马军,初到潮州府城,百姓安闲无事。 不到二个月之后,旗军以势力虏害百姓,就在杂货店中买厘秤一支,不过数十文,原亦有竹匣,旗军把将厘秤折为二段或三段,藏在匣内,将厘秤盒好执在手中,往绸缎铺或棉布铺交易,思量价钱一定,身中取出零碎之银为定曰:“主人家,我等身中银两不足,这些权为收定。我回寓取银前来,凑足方领取物件。尚有厘秤一支,相寄时间亦要秤银。”店主之人,不知来意,将厘秤接入,放在一旁。旗军相辞回去,时间即来,叫声:“财主,我等早上买的等物,今已取银前来交清。”铺户之人曰:“客官到来请坐。”旗军曰:“我等所寄厘秤,烦劳取来秤银两。”店主将厘秤送还,旗军接过了开看,大叫曰:“我等与你两平交易,非敢强买你的货物,何故将我厘秤折断?是何道理?”店主曰:“客官,你将厘秤相寄,安有折断?实无此事。”旗军叱曰:“不是你等打害,难道是我自家折断来赖你耶?如此说来,我等公府之人,许多不仁么?”店主听着“公府”之人二字,有些惧怕,转笑好言曰:“将爷,不必发怒,既是打害,愿甘奉陪。”店主忖思厘秤不过值钱四、五十钱之间,故答应他愿赔,旗军曰:“肯赔便罢,若不赔我等怎肯罢休,你等知这厘秤是何物做的?这支厘秤,非是牙的,非是骨的,是我在京都将骆驼骨作成的一支,值价银四十多两。” 店主听到此言,明知是来设局陷害,只好言求他,讲到两愿,这厘秤估到二十余两或十余两,早时所买的绸缎布匹,与他取去,还着押他明白,方肯回归。这一日郡城内外有二十余处。 如此所为生意,家非好事,遇着以赔多少银两了事,后日皆知公旗之人,“来放骆驼骨的”,莫去惹他。不在话下。 且说公府内、众将署内,饲有雄鹰,每日命旗军往市镇上买猪肉饲鹰。于代子唤旗军前来吩咐曰:“我等饲鹰,何用出钱去买?我计潮城内外肉店,约有一百余间,每店取他猪肉四两,雄鹰足食。你若去取,我本总给他红单一纸,与你等屠户上去龋如有人敢拒抗,许你将他拿来,都系本总一力担承。” 正是: 生事事生君莫怨,害人人害休生嗔。 毕竟旗军怎的派肉店?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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