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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施公自从黄天霸、王殿臣、郭起凤三人起身之后,只是放心不下,随同计全、李昆等商议。施公带笑开言说:“如今黄副将与王、郭二守备,虽去静海城,保护法场,犹恐贼党人多,难以万全,须商议个尽善之计。”李公然说:“大人既放心不下,李某不才,愿同李七侯进城接应。这里有计大哥同关贤弟保护大人,万无一失。”施公点头说:“既然如此,就请李贤弟一行,诸事见机而作。”公然说:“不须大人嘱咐。”随即同了李七侯,带了家伙,辞别众人,出了公馆,直奔静海城去了。
岂知这一会恼了一个英雄,关小西见大人进内去了,便把计全拖到外边,说:“计大哥,我自从跟随大人,哪一件不是我上前?如今大人只宠用李五哥,凡事皆他去干,你我觉得面上无光。”计全说:“由他去罢!”小西说:“我同你前去,倘有抢劫之事,多少也得些功劳。”计全说:“只怕使不得罢!”小西说:“到了城中,远远窥探,若然法场上没事,咱们暗暗跑回,难道有甚失事吗?你若不去,我一人也要去的。”计全被他缠住,只得应允。暗暗嘱咐了何路通:“小心伺候大人。倘然大人问起,只说我们在近处走走,就回来的。”何路通说:“我知道了。你们只管去罢,把大人交给我就是了。”
当下小西同计全扎束停当,也不乘马,就出了公馆,一溜烟向北而行。虽说这时候已经迟了,也是鬼使神差,叫他二人前去,却不料救了二李的性命。
且说李公然同着白马李来到静海城,但见家家闭户,街上百姓,纷纷逃出城来。公然扯住一个年老的人,问他为什这般光景?那人便把法场上闹事,强盗抢去犯人,把百姓杀了无数的话,说了一遍。李爷撒腿就跑。
二人直到教场,正逢在那里杀得烟雾弥空的时节,李七侯大叫一声,舞动镔铁钢刀,公然使开了单刀,托地跳到里边。就把黄天霸吓了一跳,只道是贼人救应,岂知却是自己人到了。李七侯早飞刀迎上去,大叫:“强盗休逞能!俺李爷爷来结果你们!”将刀一摆,就与张宝交锋。那张宝原系与天霸战个平手,还是黑白棋子呢,如今添上一个李七来,如何挡得,渐渐的刀法乱了。李公然只是站在官军队里,不上去助战,把那弹弓取下,扣上弹丸,将弓弦拉满,觑定了使三节棍的人面门上一弹打击。马英要算眼明手快,听见嗖一声,一物直奔面门而来,连忙一闪,弹丸从颈旁插过,带去一片皮肉,鲜血直淌下来。
他咬牙切齿,撇下三人,来战公然。公然也就扯出刀来动手。
这一会经不起添上两员虎将,那马英、张宝就抵挡不住,正要想脱身之计,忽见正南上官军大乱,好似竹排般的往两边倒去,中间杀出了一条路来,奔进三个好汉:一个就是活阎王李天寿,跟着飞山虎吴成、赛猿猴朱镳,舞动军器,如旋风般杀来,把官兵伤了无数。
原来李天寿同着徒弟朱镳杀出南门,只是不见吴成、于七。
师徒二人等了一回,商议着且到约会地方再议,二人就奔大松林而来。恰巧于七背了富明,后面跟着吴成,从东门出来,绕在大松林东面,穿林而出,碰个正着。于七把富明放下来。他手足绑得麻木,现也活络了,神也定了,便向母舅磕头,并向于七、李天寿、朱镳等,逐一磕头道劳。大众还礼。吴成便把遇见张宝、马英的话,告诉师父们一遍。活阎王说:“这事不妥,为何他两个还不来?”再说吴成打发于七同外甥回去,自己就同师父、师弟反复进静海城南门。要算他们泼天大胆,真把个皇家城池,就当作自己的房屋,看得了然不在心上。
且说陈知县没能干,在教场内,见了贼人抢劫犯人,就吓得满身出汗,目定口呆,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从人连忙唤轿,哪知轿班都逃命去了,只有三四个二爷等,同几个心腹从人,保护着老爷,从教场后面逃走,到小户人家,躲过了半日。从人出来打探,见街上人清静了些,方同老爷回转衙门。陈景隆方才定心,然后打发人出来打听贼人消息,并天霸等怎样了,快来回报。及至打发的人探明白回报,活阎王已经二次又到教场了。
且说活阎王师徒,把官兵乱斩乱劈,杀得众王军东倒西歪。
马英、张宝正要走的时节,忽见他们到了,顿然勇力百倍。黄天霸同着王、郭二守备,晓得这几个人的厉害,难免心中着慌。
只有李七侯、李公然不知高低。一见三人进来,李七侯撇了张宝,挥刀便照活阎王砍来。天寿把桨招架。李七侯就知不好,这家伙倒难受的了,只得使那花刀巧战之法,不让他家伙碰着才好。哪知这活阎王李天寿是个老辈英雄,行行懂得,件件精通,随你什么战法,也是不行。黄天霸要想上前相助,又有张宝战住,不能脱身,如今又添上一个吴成,自顾尚且不暇。再说李公然撇了马英,来战赛猿猴朱镳,又是通着了对头。朱镳的飞跑蹿纵,身轻灵便,他在半空中打旋,两把刀如雨点般劈来。公然难以招架,只杀得遍体流汗,吁吁气喘。真叫做一番反复:方才来了二李,立时占了上风;经不起如今活阎王师徒到来,分着四堆儿厮杀。毕竟谁胜谁负,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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