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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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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 “那末,请吴先生签收。”会计又说:“大有银行在前门外二条胡同。” 会计另外备了一张收据,上面列明支票号码,但未写钱数;吴少霖签了名,又取下印章戒指,铃了名印,兴辞而出。 在洋车上,他仔细看了支票,一共两个图章,长的是“三立齐”;方的是“洁记”,边守靖字清清,可知是边守靖的户头。吴少霖记起廖衡的话,恍然有悟于“三立齐”的由来,高凌霨、王毓芝代表曹锟;边守靖代表曹锐。此“三”人拥“立”曹锟,是真正的“从龙之臣。” 吴少霖也想通了,廖衡这个小组织的成员分子复杂,到时候是不是会投票选曹锟。或者虽投而有意造成废票,事不可必。曹锟能不能当选,无须关心;要关心的是自己的前程。 因此他在将支票交给廖衡时,有句话交代,“平老,”他说:“上海人打话:‘光棍好做,过门难逃。’我求平老跟贵同仁,帮我打个过门,免得我饭票子过河。” “言重,言重。老弟,你说,这个过门,怎么打法?” “这个过门,就是让我明明白白交了差。投票那天,我备三辆汽车,一起到议院;只要大选筹备处看清楚,我经手的十二位都到了,我就好交差;至于领了选票,怎么投法,我不敢干预,不过选票一定要领,领了一定要投!” “好,好,没有问题,一定如言照办。”廖衡又说。 “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先弄清楚,空白选票上会不会做暗号?” “不会。” “那就更无顾虑了。我是怕空白选票上有暗号,事后检查,发觉谁投了废票,连累老弟落包涵。”廖衡看了看支票说: “老弟办事,干净俐落;我也决不会做半吊子。喏,你把我的支票拿去,替我刻个图章,到银行开个户头,把支票本领回来以后,你的六千五百元,我开支票给你。” 吴少霖一愣,怎么会是六千五百元?细想一想才明白,廖衡也愿意把争来余额奉送;他是两个“乞巧数”,双份一千元,就变成六千五百元了。 这一千元以不取为妙,“平老,”他说: “你仍旧给我五千五百好了。平老的两份我不敢领。” “不,不!老弟你不必跟我客气。” “这样,”吴少霖改了主意,“这一千元,请平老送仲海好了。” “我另外要送他。你如果愿意帮他的忙,亦无不可;不过我会说明,其中有一千元是你送他的。” 虽是不义之财,授受之间,却显得很义气,吴少霖心满意足地答应一声:“是!”接着又问: “开户用甚么户名?” “用‘平记’好了。” “好!我马上去办。回头在那里碰头?”“还是凯萨琳那里好了。”吴少霖答应着走了,办好了开户的手续,到约定的地点,“廖衡已经在那里等了。“ 一是在中国银行开的户头。‘平记’的户名,已经有了;我斗胆加了一个廖字。支票。图章、收款单,请平老点收。” “劳驾,劳驾。”廖衡当即开了一张十月七号五千五百元的支票,交割清楚。 “平老,”廖衡低声问说: “你预备那天骑洋马?” “我想到投票那天。”廖衡又说: “想到西山‘八大处’去逛逛,你能不能替我安排?” 吴少霖点点头,表示在考虑;其实,他心里考虑的是,如何设法劝阻廖衡打消此念。 因为他原来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制造纠纷,作为花君老二与廖衡闹翻的藉口。 他们如果是在城内任何一家饭店住宿,花君老二可以装作出条子无意撞见,真赃实犯,无法遁形、如果是在西山“八大处”,花君老二出条子不能出到那里去,岂非坐失机会? 转念一想,廖衡也很够意思不必如此;而况这纠纷闹出来,小报记者追根究底,可能将自己也会牵连进去,是件很划不来的事。 于是他说: “我先来联络一下看。” 当然是跟卡果可夫联络;他原以为只是一个短局,听说要带到西山八大处,自然是停眠整宿。不免面有难色。因为凯萨琳要照料买卖,无法抽出那么多的时间。 “你不会临时请一个人来照料?”吴少霖说: “请个短工,一天不过十几二十块钱的事。” “钱是小事,生手连菜名都不知道,上菜的规矩也不懂。” “那就请个熟手。”吴少霖取出皮夹子掏了一叠十元的钞票,约是七、八十元,往柜上一放: “就这样说了,十月五号下午四点钟,我派车来接。” 卡果夫无可奈何,只好答应。吴少霖回到原处,将交涉情形说了一遍,廖衡少不得又夸奖了一番。 十月二日深夜,边守靖家照例有个集会,除了高凌霨、王毓之以外,“核心分子”诸如吴毓麟、王承斌、熊炳琦等人,亦都必到;所谈的头一件大事,便是计算票数。 “亲自到甘石桥来领的,一百九十四;中间人经手代领的,三百七十三,总数是五六七。”王硫芝提出报告:“还差十六名。” 原来两院议员总数为八百七十四人,照“大总统选举法”规定,“大选会”须有议员总数三分之二出席,计为五百八十三人,还要十六个人,方始够数。 “嘎,”边守靖说: “总数是五六八。邵次公的支票,我托他的同乡王少南带给他了。” “那也还差十五个。” 一句话未完,听差来请王统芝听电话,是曹锐从天津打来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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