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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凡赛特原来是性变态狂。”

  “我料定他看穿贝蒂的来意,将计就计。别着急,听我讲。凡赛特相中一处有意大利田园风味的地方作为满足观赏癖的舞台。三人秘密来此,乃差开始给贝蒂按摩。贝蒂如醉如痴。乃差使出浑身解数,贝蒂微睁二目,张手伸臂,满面春色。乃差抄起备好的药针给贝蒂注射快克。一针下去,贝蒂不过瘾,再加一针意犹未尽。凡赛特大惊,常人有一针足以达到预期效果,怎么连扎两针还不管用?凡赛特取过一针往自己臂上扎了扎,回头狠狠瞪了乃差一眼,从衣兜掏出个小瓶子,拿手上针里的药流放尽,探入瓶中饱饱吸了一针,冲到贝蒂身边往她左臂上扎下去。贝蒂哼了一声,登时就没气了。

  “乃差没拦住几赛特,叫苦不迭,凡赛特还以为贝蒂正在默默享受快克产生的仙境。但见贝蒂双眼紧闭,口角流出一道长长的涎水,浓得好像搀了糖浆,才知不妙。”

  “等等。”我的心中充满怀疑。“药针是谁准备的?既然乃差打的针不对,凡赛特只扎了一针贝蒂就断了气?还有,乃差是哪方面的人?说到底,凡赛特捉弄贝蒂,不怕霍夫曼找他算账?”

  莫尼卡避而不答,自顾自讲下去:“乃差质问凡赛特,‘药针动过手脚。是不是你?’凡赛特说,‘你还好意思反咬一口!说好一针,为什么打两针,而两针全不管用?’乃差反唇相讥,‘我的两针不管用,你扎一针为什么毙命?’正在闹得不可开交,霍夫曼闯进来了。”

  “身后四名大汉,不容分说,当场拿下乃差和凡赛特。带到一幢废宅吊起来打。凡赛特是脓包,没打几下就跪地求饶。5公斤海洛因代替了一场毒打,夹着尾巴跑回巴西了。乃差领了赏,这阵儿不知钻到哪儿过瘾呢。”

  莫尼卡讲故事当中,总不忘记摆弄烘干机,重要的话脸对我说,一般叙述则脸朝机器,一面俯下身子东摸摸西摸摸。讲完了,不等我发问,语气一转:“密斯脱张,你的烘干机毛病太多,修一修嘛,不过应应急。我看你最好换台新的!”

  “新”字吐音极重,同时眼往5号方向狠狠瞄了瞄。我笑了笑,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夜静得出奇,我反而难以入睡。贝蒂死得蹊跷,死得怪。斯蒂汶说她母亲当年在普林斯顿大学得了数学博士学位,真看不出。超群的数学头脑却敌不过毒品。数学博士和毒针,人生的意义真不可测。

  朝暾初上,来了辆新丰田,从车里走出一对新人,新礼服新纱裙新发型新皮鞋,臂挽着臂。鲜红的阳光照着青春的脸颊所特有的美色,我感到一阵暖意。

  她的脸上罩着网眼密布的面纱,迈着日本妇女才有的碎步,行经停车场上一辆道吉牌大面包车旁,左臂脱出男友的臂弯,停下来掏出一面小圆镜施粉补妆。

  C旅馆前4个房间比较干净,有意收拾得讲究些,常租给老实和喜欢挑剔的客人。尤其是夜晚,同客、暴客、特客统统放到远离Office的彼端,后3间,眼不见为净。

  这位日本先生认真填写登记卡,字迹工整、资料齐全。他要租“过夜”(行话叫over night),即一直租到明天中午12点,处处显示出高等客人的作风。

  “先生,现在是7点,您知道,租到明天中午,照旅馆的规矩应该收两天的租金。这样吧,我给您个优惠价格,两天租金是40元,我减收5元。”我尽量口气和婉。

  他接受了我开的价儿,舒展的脸上始终漾着微笑。两张20元钞递进窗来。我找给他5元,正待递出2号房的钥匙,遇到他推回窗里的那张5元找头儿,我抬起眼,迎上他射来的目光。

  “谢谢。”他说,一边取走我连忙低下头递出去的钥匙。

  我回了声“谢谢”,他已经走开几步,这时优雅地伸出右臂,右手顺势向外侧一摆,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女友站到2号房前,两张脸一齐绽出同样优雅的笑容,对着我的窗口。

  面纱后面的笑容好熟啊!我搜索记忆,里面没有日本姑娘的笑容,除非在银幕上的,那也和眼前不一样。今天的笑多娇媚!

  一会儿工夫,2号房跑出个赤脚女人,一溜烟钻进10号,半晌才回原屋。她身着红迷你裙,露背露肩,大半个酥胸全无遮拦。赤脚户外行的习惯也许是入乡随俗,第二代第三代的日本移民已经养成,可是这样地道的日本姑娘胸部却这样大,而且肯春光外泄,莫非也是入乡随俗?况且租了房住进去,5分钟后短打扮赤脚出房买毒,分明是典型的小旅馆妓女作风,秀雅天成的扶桑佳丽怎会是这样?

  更叫人纳闷的是,30分钟过后,那日本先生开着新丰田独自外出,并且就此一去不复返。

  不过2号一直房门紧闭,里无人出、外无人入,我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夜深了,我上3号去清房,途经2号,打从门缝儿飘出幽微的大麻烟味,直刺我的鼻管。窗面上闪过一个人影,正待看个仔细,突然房门开了,伸出女人的手把我拉进屋去。

  浓密的黑发消失了,代之以美艳的金发,矮鼻子换成高鼻子,圆脸变了长脸;酒涡、美人痣,配上盈盈的乳波;站在我面前的美国女郎不就是我的朋友斯普琳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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