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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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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并不搭腔,只管回过头去左看右看,又嘀咕伊娃和杜马的背后,怕虚空中隐密着偷听的耳朵。 杜马说:“屋里除了我们三个,只有小南希。难道连我和伊娃也不相信了?” 伊莎贝拉放下熟眠的女儿,拉过一条薄毯给她盖在身上,坐回原座位说:“太可怕啦,简直太可怕啦!”说着闪目巡视,杜马、伊娃也把眼来随着她的眼转,最后三股视线停留在咖啡壶上。 伊娃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走过去斟了两杯热咖啡,第一杯先递给伊莎贝拉,第二杯自己用,第三杯摆在壶边不动。杜马望望伊娃,踱过去自己斟了端起来喝。 伊莎贝拉啜了口咖啡说:“昨天在五街碰见奎丝汀娜大吃一惊,她成了活鬼。我随她走到奥林匹克街才找了块清静地方坐下来。奎丝汀娜说她四处躲藏,怕警察带去问案。我说杀哈利的凶手又不是她怕什么。她不言语。我说,难道不是西西原来的保镖?她沉吟半晌说,别管闲事,也别问我哈利的事。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哈利。奎丝汀娜说,哈利是警方线人,获悉你的里维埃跟旧金山的一件蓝色提包案关系密切。我不等她讲完,插嘴说,什么蓝提包绿提包,就算是里维埃罪恶滔天,由他抵偿,我们早分手了。” 小南希睡梦中打了个寒噤,伊莎贝拉轻手轻脚凑上去,把毯子围着南希两肩的部分掖一掖严,探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这才缩身归座。 伊莎贝拉整整衣襟继续讲:“奎丝汀娜说,人不是里维埃杀的,你不用怕,可是蓝提包里的货他得了一大半!哈利死后他自鸣得意。不久消息传出警方在抓费迪南·迦西亚,他才警觉起来。我说,费迪南·迦西亚,我认识。大头、小身子、大皮鞋。买卖做得吊诡。奎丝汀娜说,他发的是黑心财!见财起意。铁哥儿们——生死之交的铁哥儿们,就那么糊糊涂涂死在铁哥儿们手里!” 现在轮到伊莎贝拉打寒噤了,一股寒气从脊背直凛下去,不由得伸手端杯连吞几口咖啡。 笑有传染性,恐怖也有。伊娃、杜马都感觉后背发凉,不禁抖了抖身子。 伊莎贝拉说:“我在路上想,25号房住不了啦。等小南希醒了,我想跟伊娃赁屋圣灰旅馆,近,就在后街,彼此有个照应。伊娃,怎么样?” 伊娃含泪点了点头。 杜马几次欲言又止,瞅瞅这个,瞧瞧那个,脑门上冒了汗,脑袋急得青筋暴突。右臂长伸搭在墙上,手面向里手背朝外,把头伏在手背上,闭着眼。蓦然,头离手背,右臂撤回手攥成拳连连叩击墙壁,指掌相连处突出的骨头全渗出血来。 忽听得停车场上人语声喧。 “杜马,有种滚出来,别躲在乌龟壳装死!”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叫喊道:“伊娃,是我,快出来吧,我来救你来啦!” 屋中三人先后奔至窗前,从窗帘缝往外看:一个是伊莎贝拉的朋友埃尔文,一个是小南希的爸爸里维埃,第三个不认识,跳着脚指名道姓叫伊娃,要救伊娃。而伊娃却与他素昧平生。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4号房里玛格丽特不但以身相偎而且还为贡齐利送来拿破仑酒。手上的牌也越打越顺,同桌三家的筹码并作一家。也许是物极必反,眼看贡齐利要大获全胜,忽然起了一阵邪风——连输三把,上万美元筹码输给对门,贡齐利恨不得一口吞下赢家,美酒带来的勇气不断冲击着胸膛。 玛格丽特慧心妙手,纤指间夹来一张牌送到贡齐利跟前换作底牌,原来的底牌转到她的手上。 二十一点是一种流传广泛的牌戏。每家能要满五张牌。如果牌抓得满意,随时可以叫停。贡齐利要到第三张觉得不满意,手上是十九点,再来张“2”,整二十一点,岂不快哉!哪知手气不好,第四张上了个“5”,面牌看着漂亮底牌丑,扣了一张红桃十。如果是“7”多好! 玛格丽特妙手创奇迹:红桃十换成红桃七。 当玛格丽特捏着红桃十往回缩手的时候,对门吉姆尖声哼起一支淫邪的小调,红桃十脱手而出,飘飘落在贡齐利的牌丛中。贡齐利慌忙用手指去拨,想拨到地上去。 吉姆眼尖,伸臂抓住贡齐利的手,全场大哗。 贡齐利当场被抓,惊得魂飞魄散。“这……不是我……我没有……这这这……”边支吾边拿眼瞟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面色如土,连声音都在颤抖,语不成句:“我我我我是局外人……不不不……不相干的……” 何塞气疯了,兜头一巴掌,玛格丽特就势栽倒于地,“哇”的一声哭开了。 吉姆镇静极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他说,“贡齐利使千,该罚。” “好,我认罚。” 吉姆瞅瞅另两个牌友,对何塞说:“何塞,你是老大,旁观者清,你讲句公道话。” 何塞闭口不语。 坐在吉姆身边的孔德开腔了。一我们今天输的筹码,通通算他输的,‘倒赔赌账’,怎么样?” 贡齐利认为惩罚过当,不接受孔德的条件。 坐在贡齐利左首的西恩斯站起身来,一正一反两巴掌抽过去,贡齐利藏头缩颈,西恩斯的右手抢空了。他又抢出左手,何塞喝住了他。 “别打!听听贡齐利怎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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