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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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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困难,男方家庭找出了很多谋杀的证据。怎么,你对这件案子关心,还是对他有兴趣?” “对谁有兴趣?”Taxi点好了菜,不解地问道。 “周先生在开玩笑。”我回答道。 周先生笑了一下说:“当然,他都可以当你的父亲了。” 我顿时红了脸。这时Taxi向我使眼色,又用那只涂了绿指甲的拇指在桌上敲了敲。于是我局促地问道:“你说你过生日我送你什么好?我可没钱,不像人家大老板。” “怎么,你要过生日?”周先生问道。 Taxi微微笑起来。 “虽然对我来说一万块钱等同于一块钱,但还是不能称为大老板。”周先生说道。 我望望桌面,又朝Taxi看去,心想这次她肯定能有一个大礼物,要让一万块钱和一块钱等同起来,得要拥有多少财产呢? 第二天一早,麦太太敲开了我的门,她说:“昨晚私炎等了你很久,约你出去夜宵,你不回来,只好和芬去了。” “和芬去了?”我一时失控,惊讶地问道。 麦太太走到门口,又返过身说:“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还有一个星期。”我一边阴暗地说着,一边和她一起向外面走去。我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崭新的花瓶,原来的那束花依然插在上面。我问麦太太这是从哪儿弄来的。麦太太笑着说是私炎帮芬从商店里买来的,花了很多钱,比她原来的那个要好。 麦太太又向我笑了一下,说:“私炎这样好的年轻人在新加坡已剩下不多了,谁不喜欢啊。” 第六章 1 一连几天,天天下雨,据说这是新加坡的梅雨季节。有时天刚放晴,一阵细雨又渐渐沥沥飘下来,声音低沉又忧郁。 我和芬还有Taxi像以往一样又一起来到“华沙”快餐店。Taxi和一个什么人打着招呼。我一看是那歌词作者安小旗,他和几个男生一起也在吃饭。店主已不像过去那样刻薄和冷漠,一看见我们,脸上就呈现微笑。我发现不管是他们还是街上的行人,当我和芬在一起时,他们第一眼先看芬,然后才看我。这时常勾起我莫名的失落。不过,想了想,有一个倒是例外,那就是安小旗,我又向他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他的被头发覆盖的后脑勺。 我要了一份价格低廉的蛋炒饭。芬看了一眼,说:“干干的,我一点也吃不下。”她一个一个地巡视过去,最后挑了一份两块钱的炒油菜。她在挑选的时候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价格,假如那油菜是十块钱,她也会买,只要合口。Taxi早就在一张临窗的桌子旁吃了起来。她买了一份猪排,还要了一盘青菜,她说这叫营养平衡!在这个地方,她竟然还大谈什么营养平衡!她的钱从哪挣来的呢?芬说自己在做家教,而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一直在盘算着进攻的手法,来安排她的“小游戏”? 我们三个人坐着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那里有一大块用砖头砌成的平地,几十只灰色的鸟停栖在那里,悠闲地踱着步。我的心动了一下,便问芬:“这就是乌鸦?” 芬漫不经心朝那儿看了一眼,点点头。 “以前只听到它们的声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可乌鸦应该是黑色的,这些怎么都是灰的?”我说。 Taxi抬起大眼睛,把目光从乌鸦身上移到我的脸上。她说:“听说几十年前,印度的一个和尚带来几只乌鸦,来了之后,它们就不走了,和尚死了,它们就一代代繁衍着。新加坡政府曾命令射杀它们,开始杀了很多,但是乌鸦很聪明,几次之后,就知道一看见持枪的人就逃跑,后来躲到树林里,再后来,干脆把自己的颜色也变得跟树叶一样,叫出来的声音也没那么难听,轻轻的,像是在乞求。这就是新加坡的乌鸦。” 在Taxi说话的空当,我不断地看着窗外的乌鸦。芬说:“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肯定是你胡编的。” 她笑了,想说什么,忽然定定地看我,我也看她,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不戴你的耳环?” 芬拿询问的眼光盯着我。看到她这样,我说:“私炎给我买了耳环,但我拒绝了。” Taxi立即尖叫起来。 “我并不想随便接受男人的礼物。”我又补充道,因为一想到私炎给她买了花瓶,嫉妒的情绪便像雾一样笼罩了我。 不知芬有没有听出来。她若有所思,没说什么,只顾吃饭。 那茫然若有所失的神情仿佛使我心中的预感得到了证实一样,即她和私炎也有说不清的关系。她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闪开去,低低地说:“不要再见私炎了。” 我沉默着。窗外又下起雨来了,那群乌鸦墓地飞散,飞得高高的,争相躲到屋檐下面去,那里既安全又温暖。许多只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还有许多只依然裸露在大雨里。有的挣扎着向上飞,也飞到那个屋檐下,可是刚刚停落在那里,先到的同伴们便用嘴巴把它们啄走。 这样的情景不断重复着,那些后到的只有哀唳着在雨中盘旋,拍打着淋湿的翅膀。芬也在看着。于是我对她说:“你看,后到的总被赶出来,总找不到落脚地。” “因为它们看不清方向。”她回答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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