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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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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这一次,她怎么问你也不要说。” “我不会说谎啊!” “不是叫你说谎,只是叫你什么也不说。” 胖胖怕得心惊胆跳,盛伯母可不是易应付的,但还是毅然点头承当了:“小盛,我会天天拿吃的来,你又不会烧饭。” 世华感动地拥抱着胖胖,两个女孩子泪眼盈盈,一切尽在不言中。 胖胖去了,世华叹口气说:“她比我勇敢。” “这儿不是你住得的。”李颀疲累地说。 “不要管我,你安心养好身体。” “小盛,你好好照顾你自己,我没气力招呼你了。” 世华坐在床沿,把脸贴在李颀的脸上,柔声地说着:“我和你,共同面对世界。” “你和我,共同面对世界。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句话。”李颀怆然。 盛世华慢慢地把身子挪上狭窄的床,柔软的指头轻轻地扫着李颀的眼皮:“合上眼睛,你累了,睡一会,睡一会,我陪着你。” 李颀让盛世华搂着,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世华摸摸他的额,仍在发着烧,却也睡得安安稳稳的。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捡起丢满一地的脏衣服,拿去浴室洗。 那浴室,根本没有浴缸,只有个抽水马桶,一个莲蓬头和一个旧塑胶盆子,墙上挂了块碎掉一角的方镜,虽然狭小得几乎转身不得,倒是干净的。 她蹑手蹑脚地去找洗衣粉,找了半天,在灶头附近找到。 她尽量不发出声音悄悄地洗,恐怕惊醒李颀。 洗衣粉下得太多,整个塑胶盆满是泡沫,过了好多次水才不滑脱脱的。 绞干了衣服,没地方晾,只看见朝街打开的窗户,有几个铁丝拗成的衣架,想来李颀平日便是把衣服晾在那儿了。 探头往窗外一望,整条街的窗外都是花花绿绿的晾满了衣服,像万国旗。 夜里,李颀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喂他吃药,吃稀饭,直到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她才跑到另外一张铁架床的下格,和衣睡下。 天亮了,太阳照得光猛,热得要命,但是她闻到晒干了的衣服的一阵清香,很有满足感。 第一次洗衣服,第一次闻到干净衣服的肥皂香。 李颀醒来了,盛世华喜孜孜地拿着他常穿的白衬衫白西裤给他看。 “你嗅嗅,好香。” “你替我洗了衣服?” “是,全洗了,是不是很香?” “傻瓜,洗衣粉放得太多了,怪不得那么香。” “应该放多少?” “一小撮,是浓缩的洗洁精啊。”李颀吻吻她的脸,“你亲手洗过的,我这辈子也不舍得再洗了。” “傻瓜,穿完我再替你洗嘛。” “我很臭,是不是?既臭且丑。” “唔,比平时臭了一点,快把汗衫脱下来,换洗干净的。” 盛世华半扶着他把汗衫过头脱下。 “多少天没洗澡?” “忘了,病得糊里糊涂。” 李颀不好意思地说。 “我替你揩揩身子。” 盛世华用那唯一的塑胶盆端了些水出来,用湿毛巾替他揩头脸身手。 一揩到裤头,她便脸都红了。 “我自己揩,没见过男人吗?” 李颀从她手上拉过了绞得半干的湿毛巾。 “游泳时见过,但是都穿裤子的。” 说着脸又红了:“我……我去熨衣服,你自己揩。” “会不会熨?” “你别管,怎么不会?” “别灼着了手。” 世华拉开了熨板,背过身去熨衣服。 第一次,但是看见皱皱的衣服变得平了,也就开心得像个小主妇。 “熨衣服原来很好玩啊。” “好玩?” 李颀心下一沉。 这个天真未凿、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儿,为他做这么多。 “你可以转身了,给我条裤子。” 世华把裤子抛给他。 “穿好了,转过身来。” 世华转过身来,李颀用手指梳拨了一下头发,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你知道我怎么游泳吗?”李颀说,“有时深夜里,我脱光了便跳进海水里,嘿,你没见过不穿泳裤的男人。” 世华不好答什么。 医生上来了,看李颀,给他药:“今天烧退了点,精神也好了点,有女朋友在,特别好得快。” “医生,他可以吃什么?”世华关心地问。 “什么都可以吃,他吃得下的都可以吃。”医生说,“不用担心,小伙子,好得快。多休息几天吧。” 李颀往案头摸,医生按住他的手说:“阿颀,不用忙着付医药费,好了再说。” “我有。”世华掏掏裙子口袋。 “小盛,不用你付,我自己改天付。”李颀制止着她。 医生注视了这如花的少女一会,没说什么走了。 近中午,胖胖又气吁吁地拿着食物上来了,一夜间,胖胖倒憔悴了不少。 看见胖胖,世华才想起家。 “小盛,你回家去,我吃不消。” “你没告诉我妈在哪儿吧?”世华吃了一惊。 “我死也不说,她跟我妈说,我妈骂了我整晚。”胖胖显然很委屈。 “你有没有说?”世华追问。 “我当然没说,我被你妈我妈审了半天,我只说收过你的电话,不晓得你在哪儿打来的。”胖胖说,“今天这些吃的,是从街上买回来的,不敢叫佣人弄了,我好不容易溜了出来,我要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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