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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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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华呜的一声哭了起来,转过头去倚在车子的窗上。 她收到信,盛太太要亲自来押她回去香港度假,还不是强逼她与法松在一起? 她又收到方逸的信,说水文君和李颀在拍拖。 方逸是专门报忧不报喜的,但她从不说谎。 以水文君的每个男人都要媚上一媚的性格,跟李颀混上了也不出奇。 但是李颀,李颀怎么会呢?难道妈妈是对的,他什么女人也睡上一睡? 她还以为李颀在等候她,她还为自己的约会频频而内疚,原来她只不过是李颀生命中的过客,一个太认真的过客。 然而怎可能呢?水文君的妈妈把她管得那么紧,要是她和李颀厮混,她妈妈会宰了她。 不过方逸是不会骗她的,虽然方逸常常不同意她,但方逸对她有种奇怪的忠诚,她永远将最不动听却是最真实的话告诉她。 这一堆故事,怎么向程安雄说? 她再不愿意,还是要回香港走一趟的,没亲眼看过便不能相信。 程安雄哪里猜得到她在心乱些什么,只觉得她好小好小,好需要他的守护。 “世华,你恼我?” 世华还在抽噎。 “可惜我不够钱买机票回香港,不然我陪你回去。”安雄把她扳过来解释着。 世华拭了拭泪,强忍着不再哭。 “世华,我在这儿念书,是拿奖学金的,家里不是没寄钱给我,只是不多,我的家环境过得去,但我不是最得宠的一个,你明白吗?” 相交多月,安雄第一次跟她谈起家庭。 世华望着那张剑眉星目的脸,这样的人材,怎会不得父母宠爱? “你很多兄弟姐妹吗?”世华问。 “六个,也不算少,也许,我和父母没缘分吧。”安雄叹了口气。 “他们不以你为荣?”自幼被宠惯的盛世华觉得难以置信。 “奖学金、优异生、剑击冠军、美国太空署训练生,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似乎没有什么意思。”程安雄说。 世华做梦也想不到,在校园内处处直上云霄的程安雄,在家里竟然是个如此不受重视的人物。 “所以你打剑这么狠?”世华问。 “也许是一种发泄吧,我总不能打我的爸妈。”安雄洒然一笑。 “但你很自信呢。”世华说。 “对我能做得到的当然自信。你也很自信啊。” 世华自嘲地说:“我对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都太自信。所以,碰了很多壁,所以,我觉得自己很老。” “你只是未长大而已。”安雄强壮的双臂搂她进怀。 世华在他怀里仰头吻了吻他的下颔。 刹那间两人好像亲近了很多。 世华回到宿舍,思潮起伏。 翌日她拍了个电报回家,叫盛太太不必来加州了,圣诞假期一到她便会回香港。 安雄送她机,并且约好了回来时上三藩市接她。 【第五章 白屋之爱】 盛爸爸和盛妈妈不见女儿才几个月,却觉得她好像长大了一点,出落得更标致了,看她乖乖地回来,一切本来要数说她的话都忘掉了。 翌晚法松来吃饭,世华出奇地和气,盛先生和盛太太只当他们已经怄完了气,感情迈进。 “世华,对不起那回我发你的脾气。”法松向她道歉。 世华本就不是个小气的人,这时憋在心上的只是李颀的事,对法松笑笑算了。 她找了方逸一整天也找不着,方逸在香港大学念书,没美国那么早放假。 高英英和胖胖一个在加拿大,一个在英国上学,都没打算回来。 水文君还没考上什么大学,世华打电话找她,水伯母只说她去参加不知什么教会活动了,还诉了一轮苦说水文君又哭又闹要出国念书,但她舍不得她去。 晚上,她待父母睡了,静悄悄地摇电话去李颀工作的报馆找他,接线的不知谁是谁,不得要领。 辗转反侧又一夜,翌日还要应付妈妈给她安排的好多节目。 下午五时多,终于和方逸联络上了,世华急急跑去方逸家。 “方逸,你写信告诉我水文君和李颀的事,是你的恶作剧还是真的?”世华明知方逸不好意也要问她。 “你以为我很有空跟你恶作剧吗?”方逸一贯的腔调。 “你一向不喜欢水文君。”世华说。 “不喜欢便不喜欢,这个还要解释吗?我犯得着挑拨离间你们吗?”方逸说。 “谁告诉你的?”世华问。 “当然是水文君那大嘴巴。”方逸说,“不过,别以为我信她,是我自己在街上碰见过她和李颀几次的。” “那也不算什么吧?”世华说。 “算什么你自己算。”方逸说,“寄信告诉你不是为你,别以为我伟大得是为了你。” “那么是为了谁?” “为了李颀。我老早说过,会伤害你的不是他,会伤害他的是你。”方逸说,“你在校园这么应接不暇,还叫他等什么?你老是不放手。” “真后悔写过信给你提及我的校园生活!”世华说。 “小盛,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了。你会没人追?你会不动心?”方逸的话常常正中世华要害。 “方逸,你就是不想我开心。” “怎么不想你开心?你在美国开心,把李颀搁在香港发霉。” “那关你什么事?” “叫你趁早了断,要他便要,不要便不要,李颀是个好男子,让水文君缠上了,水伯母吵起来,不又是你和他的历史重演?李颀受得几多伤害?几多侮辱?” “方逸,我到哪儿找他?” “工专下课时,你去附近逛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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