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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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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宁三小姐在家吗?”是个陌生中年女人的声音。 “我是!”宁三急切地说。 “请等一等!”中年女人的声音说。 “宁三!”是范斌的声音。 范斌说了个时间和地点,宁三披了件衬衣牛仔裤便忙冲出去。 “赶去哪里?” 宁国起问。 “约了比利!”宁三撒了个方便的谎。 的士把宁三载到了范斌约定的地方——其实那只是个路边,范斌的车泊在那儿等她。 宁三跳进了范斌的车,按着心口喘着气。 “别这个样子,好象通缉犯似的!”范斌笑她。 宁三自己也不禁笑了。 “这几天热闹吗?” “噢!节目多得很,”宁三装作很轻松地说:“很多男同学都回来了!” 范斌边开车边说: “没见女同学吗?” “女同学都拍拖去了!”宁三在暗示着自己也拍拖去了,到底,范斌冷落了她好多天。 “你打过几次电话给我。” “是,你都没有回。” “我一直要拍戏。” “人要是想打电话络一个人,再忙也抽得出时间的!”宁三说。 “你刚才说你节目很多,那一定常常出去了,怎知我没打过?”’ “我当然知道!”宁三直觉地说。 “你等过?” 宁三鼓着腮子不答他。 “别生气,对不起!” “为什么要我等?” “我本来想不再见你。”范斌说:“何苦来?不过,终于还是想见你。你还想见我吗?” “我没有试过,”宁三想起多天来等他电话的彷徨与委屈:“这么的等人电话!” “我本来希望你不要等。”范斌说。 宁三有种失败的感觉,在她那十几年的生命中,只有男孩子等她,她从来不需要等任何人,只有男孩子争着向她献殷勤,她从来不需要讨好谁,范斌根本没有追求过她,没有主动地约过她,游泳上范斌的船,十万八千里的寄信给范斌,叫范斌接机,都是她主动的,然而范斌却是那么的不紧不松,她实在受不了, 范斌多少看得出她的委屈,到底,他是个久经世故的二十九岁男人。 “宁三,你明白我的话吗?” 宁三不理睬他。 “你才十七岁,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朋友。” “你很老吗?”宁三负气地说:“你只是不想见我而已!我知道,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多得你见也见不完!” “很多女人喜欢我;不等于我喜欢很多女人。”范斌笑着说:“我只喜欢过很少很少女人。你以为我每晚都跟女人上床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 “我是想告诉你,我只喜欢我尊重的女人。我很尊重你。” “尊重得不回我电话?” “我是在想,”范斌叹了口气:“假使你爱上了一位大学生,你的生命会简单愉快得多。” “你不是我的主宰,你无权决定我应该爱什么人,更无权决定我什么令我愉快!” “我当然不是你的主宰,我只是不希望要你面对太多问题而已。你的家庭会反对你见我,你的朋友不会支持你!” “他们也不是我的主宰!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我喜欢谁、喜欢什么,不需要任何人许可,更不需要任何人支持!” “你不会后悔?” “人的一生,能遇到多少个自己真正所爱的人?我只会后悔没有去爱!” “宁三……” “你还要我说什么?你们……你们这些婆婆妈妈的男人!” 宁三哽咽着想哭,第一次向异性示爱,令她感到很羞赧,很气恼。 范斌嘎地停了车,双手捧着她的脸庞,宁三大大的眼睛蓄着倔强地不肯流的泪,把长长的睫毛根染湿了一点儿,范斌禁不住俯首吻她,宁三又是喜说又是余恼末息,一边吻,一边哭。 范斌把她搂在怀中,温柔地说: “来,我们到珍珠滩去!” * * * 珍珠滩上,暮色四合,夕阳那忧郁的橘红,勾划出范斌苍凉浓美的轮廓,宁三凝视着他,一颗心溶在那张脸上。那个身体上。 “你的样子,”宁三象在吟着一首诗:“一重又一重,眼睛里面藏着眼睛,心里面藏着心,我什么时候才看得清楚你?” “宁三,谁也不用看清楚谁,互相感谢大家的一点诚意就是了。” “你不相信天长地久?” “我的生活,我的职业,没有一样是天长地久的,我当然不相信。” “我相信天长地久。我说过,人一生中,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实在不多,所以我宁愿相信天长地久。” “你很乐观。” “不,我只是顽固。范斌,你相信我吗?” 范斌摇摇头,跟着又说, “不是不相信你顽固,而是人有很多时候,自已交了也无能为力。他日你长大了,变了,连你自己也不会觉察。宁三,人不是刻意想变,而是自然而然会变。我甚至不知道,变是有罪还是无罪。” “你在说什么?” “我在想起一个人。 宁三的眼睛亮了一亮,想起了文宓,范斌马上摇摇头, “不是她!” “你很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我自小需要如是。不察言辨色,我便不能生存。” “那你是在说哪一个人?”宁三努力搜索脑袋:“唔……我又不认识多少个你认识的人。……变是有罪还是无罪……你是想起方璧君?” “你根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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