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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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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手里拿着卫生棉,心里突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你的衣服放在哪里?我替你拿!”他说。 她看了一眼床边的衣柜。徐承勋连忙走过去打开衣柜,随手挑出一件大衣和一条裙子,放在床边,对她说:“我在外面等你。” 刑露虚弱地点了点头。徐承勋走出去,带上了门。 刑露禁不住用那条手帕掩着嘴巴啜泣起来。 随后她抹干眼泪,换上了干净的内衣裤和他挑的裙子与大衣,趿着拖鞋蹒跚地走出房间找鞋子。 徐承勋抓住她的手说:“别找了,我背你下去。” 刑露说:“我自己可以走路!” 徐承勋弯下腰去,命令道:“快爬上来!” 刑露只好爬到他背上。 徐承勋背着她走下楼梯,她头倚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呻吟着。 徐承勋问:“很痛吗?” 刑露咬着唇摇了摇头。 两个人终于抵达医院。医生给刑露开了止痛药。 徐承勋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看着她把药吞下去,像哄孩子似的说:“吃了药就不痛了。” 刑露抬起依然苍白的脸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徐承勋摩挲着她的头发说:“你最漂亮了!” 回去的时候,他背着她爬上楼梯。 刑露说:“我自己可以走。” 徐承勋说:“不,你还很虚弱。” 刑露在他背上喃喃地说:“不过是痛经罢了!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爬上那条昏黄的楼梯时,他问:“这种痛有办法医好的吗?” 刑露回答说:“医生说,生过孩子就不会再通了。” 徐承勋说:“那么,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她凝视着他的侧脸,低声说:“疯了呀你!” 徐承勋认真地说:“只要你愿意。” 刑露没回答他。她心里想着:“这是没可能的。” 徐承勋说:“以后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今天要不是我打电话过来,你也不说。” 刑露说:“你说今天要去见一个画商,我不想让你担心啊!对了,他看了你的画怎么说?” 徐承勋雀跃地回答:“我带了几张画去,他很喜欢,他说很有把握可以卖出去,还要我把以后的作品都交给他卖。他在行内名气很大的呀!” 刑露脸抵住他的肩膀说:“那不是很好吗?” “说不定我们很快就有钱把山上那幢平房买下来了。”徐承勋把她背紧了一些。 刑露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句话也没说。 那天夜晚,刑露起床吃第三次药,那种折磨她的痛楚已经渐渐消退,徐承勋也听她的话回家去了。 她用枕头隆起身子,弓起两个膝盖坐在床上,拉开床边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那儿放着一个文件袋。她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旧报纸来。 有时候她会想:“我现在做的是什么呀?” 跟杨振民分手后,她转到了中环置地广场另一家高级时装店上班,那只是另一个浮华世界。可她已经不一样了,以前爱看的那些小说,她如今全都不看了。她悔恨委身给他,却发觉自己对他再没有感觉。也许是心中的柴薪已经燃烧殆尽,化为飞灰了。 现在,她想要许多许多的钱,那是生命中唯一值得追寻的事物,也是唯一可以相信的。然后,她会离开这个使她绝望和痛苦的地方,跑到遥远的他乡。在那儿,没有人认识她。 于是,刑露拼命工作,没多久之后就升职了。后来,她为了多赚一点钱,转到一家珠宝店上班。然而,就在这时,父亲却雄心壮志起来,跟一个朋友合作做小买卖,结果却亏了本,欠了一屁股的债,刑露只得把她咬着牙辛苦储在银行里的钱拿出来替他还债。 刑露对这个她曾经崇拜,也爱过的男人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厌恶。那天,她回到家里,把钱扔在饭桌上,恨恨地朝他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要是父亲骂她,她也许还会高兴些,可他却一言不发,走过去捡起那些钱。现实已经彻底把他打垮了。 刑露心里骂道:“真是窝囊!真是窝囊!” 刑露不再跟父亲说话了。 一天,她无意中在报纸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一则奇怪的广告。 广告上这么写着: 一位富有而孤独的老夫人,想找一位年轻人陪她环游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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