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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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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说,“我没有介意你在那里出现。这件事不重要。” “那是什么原因?” “你需要大量爱情,而我也许无法提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跟你恋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吃力?” 我无法接受那个理由,我觉得很可笑,如果我们分手的原因是供不应求。 那一刻,我很想扑在他怀里,求他收回他的说话,然而,我做不到,我不可能连最后一点自尊也失去。我突然很恨他。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尝到被抛弃和拒绝的滋味。原来多少往日的温柔也无法弥补一次的伤害。 我坐在他的床上,嚎啕大哭,我想坚强一点,但办不到。 “不要这样。”他安慰我,他有点手足无措。 “除夕之歌的承诺,不会再实践了,是吗?”我问他。 他默然。 “我送你回家。”他说。 “不用,我自己会走。”我倔强地离开他的房间,也许从此不再回去。除夕之歌不过是偶然兑现的谎言。 那天晚上,是迪之和光蕙陪着我。 “幸而你还没有跟他上床,即使分开,也没有什么损失。”迪之说。 “不,我后悔没有跟他上床,如果这段情就这样结束,而我们从未有过那种关系,是一种遗憾。” “我也这样想。”光蕙说,“好象当年我想和老文康在离别前发生关系一样。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 “如果在他的生命里,我是一个没有跟他上过床的女人,我害怕他不会怀念我。”我说。 “男人不一定怀念跟他上过床的女人。”迪之说:“难道林正平会怀念我吗?你们别那么天真。” “我不了解他。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些什么。”我说。 “谁叫你爱上才子,才子都是很难触摸的呀。”迪之说。“不用这样悲观。也许过两天,他会找你。很少人可以一次分手成功的。” 有好几天,我没有上课,刻意避开他,愿望他会牵挂我,但已经五天了,他没有找我。 林方文也在回避我。分手后第十四天的黄昏,我们终于在校园遇上。 “你好吗?”他关切地问我。 我望着他,心头一酸,泪都涌出来。 他连忙安慰我:“别这样。” “你是不是爱上别人?”我问他。 他摇头。 “可不可以不分手。”我哀求他。 他默然不语。 我行使被抛弃的女孩的权利,使劲地将手上的书本、钱包、所有东西掷到地上。 他俯身要替我执拾地上的东西。 “你走!”我叱喝他。 “你走!”我再说一遍。 他走了。我蹲下来,收拾地上的东西。我的生命已经失去所有希望。 那天晚上,我继续到杨韵乐那儿学小提琴。本来是为了林方文才学小提琴,如今被抛弃了,应该放弃才对,可是,我舍不得放下他送给我的小提琴,它是我们之间仅余的一点联系。如果我们之间是一首歌。它便是余韵,是最凄怨的部分。 在杨韵乐那儿,我碰到近视眼。 “你学得怎样?”他问我。 “很差劲。” “我也是。”他说,“你不是为了爱情而学的吗?” 我苦笑。我想起杨韵乐第一天跟我说的话,他说,爱情是很好的动力,如果没有被抛弃的话。 杨韵乐教我拉一首小夜曲,我一向走音,那天心情又差劲,走音更厉害。 杨韵乐忍无可忍说:“你拉得很难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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