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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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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份日报递给我:“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在新闻版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被救护员用担架床抬出大厦,外汇公司高级职员工作中暴毙,死者名叫唐文森—— 我流不出一滴眼泪。 “阿唐跟我提过你跟他的事,他以前说过,如果他有什么事,要我通知你,他怕你不知道。他是个好人。”蒋家聪哽咽。 我哭不出来,我的森竟然死了,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看到他在窗外,他敲我的窗,在寒风中敲我的窗,只是一天前的事。他走的时候,也在我窗前经过,他是活生生地走的。 “周小姐,我送你回去好吗?”蒋家聪问我。 “不用了!”我想站起来,却跌在地上。 “你没事吧?”他扶起我。 “我要回家。” “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里的。 “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事找我。”蒋家聪放下他的名片,“要不要我替你找你的朋友来?” 我摇头。 森死了,他临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还爱我吗?”他期待着我说爱他,我却冷漠地没有回答,我想向他报复,我想他再求我,我想他答应为我离婚,我以为还有机会,以为他还会找我。我以为还有明天,明天不来,还有明天的明天……我真的痛恨自己,我为什么对他那样冷酷?他以为我不再爱他,他死的时候是以为我不再爱他,我太残忍了,我为什么不留住他?他被抬出去的时候,传呼机不停地响,那是我,是我传呼他。我没有想过我们是这样分手的。我们不可能是这样分手的,他正要回到我身边。 深夜,家里的电话响起,我拿起听筒。 “喂——是谁?” 听筒里没有传来声音。 “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我。 “是谁?”我追问。 我觉得是森,是他在某个地方打电话给我。 “我爱你。”我对着听筒说出我还没有对他说的话。 那个人挂了线。 我是在做梦还是森真的从某个地方打电话给我? 我抱着电话,电话一直没有再响起。 天亮,我打电话给蒋家聪。 “我想看看他。”他说。 “这个有点困难,尸体在殓房里。”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尸体”来形容森,是的,是“尸体”,在短短两天内,他变成“尸体”。 “我要见他,他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我说。 “不是吧?”他吓了一跳。 “请你想想办法。”我哀求他。 “他的家人准备在下星期三出殡。” “在哪里?” “他太太会出席,如果你在灵堂出现的话,不太方便。” “我要去。”我说。 “这样吧,”姓蒋的说,“在出殡前夕,我找一个空隙,让你见见阿唐最后一面,好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星期二下午,我打电话给蒋家聪。 “是不是可以安排我见一见森?”我问他。 “晚上八时,在我公司楼下等,好吗?”他说。 我在七时十五分已经到达,我想尽快见森,我曾经在这里等他,看着他出来,他不会再在这个地方出现了。 蒋家聪在八时正出来。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他说。 “为什么?不是现在就去吗?” 他沉吟了一会。 “你无法调开他太太,是不是?” “对不起,阿唐昨天已经出殡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是说明天啊!” “是突然提前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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