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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八零年解剖的女尸(4)


  我望着江培生,他回避我的目光。

  “你的乳房很正常,我摸不到有硬块。”江培生说。

  “是吗?我想做一个子宫颈检查。”我说。

  江培生再一次尴尬地望了我一眼。

  他拿出一只鸭咀钳把我的阴道撑开,用一支棒挖出一些细胞放在抹片上。

  他也曾这样进入我的阴道,第一次,如同撕裂,他曾恋着这个地方;然后他掉头走了。

  “你可以穿回衣服了。”江培生说。

  我穿好衣服出去。

  “什么时候有检验结果?”我问他。

  “大概一星期吧,我请护士通知你,你还没有生孩子吗?”

  我摇头。

  晚上,我回到家里,郭本文买了一只手表给我,价值十多万元。

  “喜欢吗?”他为我戴在手上。

  “本文,我们要一个孩子好吗?”我问他。

  “真的?你为什么突然愿意生孩子。”他有点意外。

  “我已经三十六岁了,很想有自己的孩子。”我说。

  郭本文欢喜得拥抱着我。

  检验结果,证实我很健康。

  “你为什么还不要孩子?”我问江培生。

  他好象有难言之隐。

  “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吗?”

  “我太太是不育的。”

  我没想到妇科医生竟娶了一位不育的太太。我在江培生面前冷笑。

  一个月后,我的月经到期还没有来,我拿小便样本到江培生的诊所化验。

  “恭喜你,你怀孕了。”江培生说。

  “你可以替我接生吗?我只信任你。”

  江培生不可能拒绝我,香港还没有医生可以拒绝病人。

  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先是每两个月检查一次,然后是每一个月检查一次。

  郭本文总是尽量抽时间陪我去检验。

  “这是我丈夫郭本文,江培生是我以前读医的同学。”我介绍他们双方认识。

  “啊!原来你们是同学!念医科可是很吃力呢,美玉就是吃不消,所以放弃了。”

  这是我告诉郭本文的版本。

  “我怎比得上江培生,他是班里最出色的。”我说。

  江培生浑身不自然。

  “请你好好照顾我太太。”郭本文跟他说。

  肚子已经五个月了,超音波扫描显示是个男孩子,郭本文高兴得不得了。

  在预产期前,我的阵痛开始了,孩子要早产。

  “我送你去医院。”郭本文说。

  “等一会儿。”

  我强忍着痛苦,先去洗一个澡,在镜前涂上粉底、仔细地画眉、扫上胭脂和口红。

  “你去生孩子还要化妆?”郭本文急如锅上蚂蚁。

  郭本文送我到医院,护士把我送到产房。二十分钟后,江培生来到。

  “你怎么样?痛得很吗?”他问我。

  “很痛!”我用力握着他的手。

  “不要紧张,深呼吸。”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问他。

  江培生吓了一跳。

  “到底为什么?”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到现在还恨我?”他颓然说。

  “我要用一生来恨你。”我尖叫。

  “何必呢?你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我的伤口是永远不会复原的。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那时我们还年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只是觉得爱得很疲倦,就想分手。”江培生说,“你的事,已经令我很内疚。”

  “可是你看来很好呀!”我急喘着气说。

  “你不要再说话了。”江培生握着我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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