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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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医院外科病房里,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口斑驳地洒在王步文和蒋小庆身上。他们站在窗前,四目相望,生离死别后的重逢使他们哽噎无语。蒋小庆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王步文头上的绷带和脸上一块块的创可贴,泪水溢满眼眶。
王步文握住蒋小庆柔嫩的小手,笑着道:“咱们现在扯平了,都成了不幸的伤号!”
蒋小庆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把手握成拳头,轻捶王步文的胸口,嘟着嘴道:“你这个坏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我说过,我有九条命。”王步文拥着蒋小庆走到病床前,让她在床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低垂下头,语词悲哀。“可刘红梅却没能逃脱劫难!”
将小庆幽幽地叹口气道:“她的命真是太苦了!”
“不是她命苦,而是我无能!”王步文说着忍不住掏出烟来,刚要抽,又想起蒋小庆讨厌烟味,便欲放向兜里。
蒋小庆从王步文手里夺过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王步文,嗔了他一眼道:“今天破例,我敬你一支!”
“我不值得你敬!”王步文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仍是满面愧疚之色。“连一个刘红梅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侦查处长!”
“这也怪不得你呵!”蒋小庆劝慰王步文。“但愿刘红梅大难不死,也能有九条命!”
王步文吸着烟,渐渐陷入沉思之中,两道浓黑的眉毛不时耸动着。
蒋小庆似乎猜得出王步文在想什么,自语般喃喃道:“这件事是有些蹊跷,问题究竟出在哪呢?”
王步文抬起头,眼睛望着窗子,若有所思地道:“刘红梅约你见面是非常隐秘的,除你我和严头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不会怀疑严局长吧?”蒋小庆忐忑不安地问。
王步文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按道理,我是不应该怀疑他的,可我实在找不出别的原因。”
蒋小庆听着王步文的话,不由得悚然心惊,她勉强地道:“是的,按说我们是没有理由怀疑严局长,可是……”
王步文转过脸来,叮嘱蒋小庆道:“这事深究起来挺复杂,咱们的想法要放在肚子里,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你明白吗?”
蒋小庆郑重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要做到心中有数,不轻易地怀疑一个人,但也不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不错,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睁大双眼盯住每一个人,包括严头和曾头!”王步文满脸凝重地道。
说谁谁到。王步文话音刚落,曾培松推门走了进来。
王步文忙起身相迎。蒋小庆也欲下床迎接。
曾培松伸手摁住蒋小庆,不无歉意地道:“我去北京开会,昨天晚上才回来,没能及时来看望你,你和步文不会怪我吧?”
“曾头你太客气了!”蒋小庆忙不迭地让座。“您这么忙,不用为我操心!”
曾培松在王步文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倒也是,有步文在用不着我操闲心。”他说着指指王步文。“可我听说他也负了伤,那就不能不来探望探望了!”边说边把一个信封递给蒋小庆。“这是关党委给你和步文的慰问金,可不能一个人花了!”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蒋小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曾培松道谢,并示意王步文给他削水果。
王步文很快便削好一个苹果,递给曾培松,作出很随意地样子问:“曾头,你才从北京回来,这么快就知道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曾培松接过苹果,笑笑道:“我昨天晚上刚回到办公室,展飞同志就找到了我,说你的车被烧毁,人也失踪了,闹得我一夜未睡呀!还好,你转危为安,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我没能完成任务,把刘红梅也给害了!”王步文内疚地垂下了头。
“哦,展飞同志也说了这件事,人算不如天算嘛,你也不要太自责!”曾培松对王步文表示了理解。
王步文听了曾培松的话,不由得心里一动,忙问他道:“严头他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曾培松把苹果放在床头药柜上,略思忖片刻后道:“展飞同志的看法跟你讲也无大碍,他毕竟是你的直接领导嘛!据他分析,极有可能是有人对你和小庆实施了反跟踪,因为对方也一直关注着刘红梅的下落,企图通过你们找到刘红梅,然后采取杀人灭口的措施清除隐患。”
“这种可能性不大,我没有察觉任何这方面的迹象。”王步文用肯定的口吻道。
“那你认为会有什么可能?”曾培松盯着王步文问。
“我想也许我们内部有奸细!”王步文回答道。
“是吗?”曾培松眯起双眼。“我也有相同的想法,并且向展飞同志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怎么讲?”王步文急不可耐地追问。
“和你刚才讲的一样。”曾培松语调平缓。“他说这种可能性不大,没有察觉任何这方面的迹象。”
王步文心中一沉,顿时感到身上掠过一丝寒意。严展飞和他谈话时,对海关内部不纯是表示赞同的,并且表示要和孙政委商量后,对内部实施清理调查,怎么现在又在曾培松面前表示了截然相反的看法和意见?这不能不让王步文已有的疑惑越来越重。可他对严展飞是宁信其无不信其有,想一想这种可能,他心里便直打哆嗦,所以他也就更不愿意在曾培松说出自己的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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