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花玉兰西湖观景
杨棘刺认亲诈银
话说吴仁与玉兰弄到进根,玉兰觉那物粗大异常,如火一般,不觉现出许多情景。吴仁放出力量,急抽紧五百余下,各自泄了。二人暗中净手,重点灯光,坐在一堆。恩恩爱爱,就是夫妻一般。须臾酒罢,收拾完备,两个上楼安置。一对青年,正堪作对,自此夜夜同床,时时共笑,把孙昌做个局外闲人。
日复一日,不期孙昌服,又这般烦烦恼恼,惹是寻非。玉兰只不理他,心下暗想:“当时误听媒人之言,做了百年姻眷,如今想起他情,一毫不如我前夫。我由此花容月貌,怎随着这俗子庸流,不如跟了吴仁,迳往他方,了我终身,有何不可?”
过了月余,吴仁见孙昌出差,就过来与玉兰安歇。玉兰道:“孙昌十分粗俗,待回时,好过,过他再过几时;不好过,我跟你往他方躲避去了。”吴仁道:“我如今正要到杭州去寻些生意做,只为着你,不忍抛弃,故此迟迟。若是你心下果然,我便收拾行装,同你到彼去住,做个长久夫妻。”玉兰道:“我心果然随你,又无人羁绊,又无儿女牵留,要去趁早。”吴仁见他意决,将家中软硬家伙,尽数卖去,收拾了盘缠,先把玉兰领在一尼庵寄下,自己假意在邻居家边说,孙家为何两日不开门。邻居怀疑,一齐来看,止有什物俱在,不见人影。各各猜疑,都说玉兰处处见丈夫不睦,必然背夫走了,丢下不提。
且说吴仁暗中到庵中领了玉兰,水陆兼行,不过十日,到了杭州。他也竟不进城,雇人挑了行李,往万松岭,迳往长桥,唤了船只,正往昭庆而来。玉兰见了西湖好景,十分快乐。有诗一首:
万顷西湖水贴天,芙蓉杨柳乱秋烟。
湖边为问山多少,每个峰头住一年。
一船迳至昭庆,上了岸,将那行李搬入人家,且与玉兰往岸上闲耍,游不尽许多景致,看不尽万种娇娆。吴仁唤玉兰出了山门,往石塔头吃了点心,二人又走到大佛寺湾里,见一间草舍,贴“招赁”二字。吴仁便与玉兰道:“这间房子招人租,但不知里面精雅否。”间壁一个妇人道:“你们要看房子,待我开来你看。”二人进内一看,虽然小巧,实是精雅。另有一间楼房,正对西湖,果然畅目,床桌都有。吴仁便问:“房主是何人?”妇人答道:“城里大户人家的,每年要租四两。如看得中意,可称了房银,我们与你作主便了。”玉兰道:“此房甚好,快快租下。”吴仁向袖中取出银子,称了一两,四钱小租银,写了租契,送与这妇人道:“我们便要来住。”遂着玉兰上楼坐下,自己去取行李回来,又问邻舍借了锅灶,须臾往寺前买办东西。玉兰烧煮,献了神袛,请了几家邻舍,尽欢而散。
不说二人住得安逸,且说孙昌回到家中,见门关着,吃了一惊。向邻家去问,都说:“你娘子不知何处去了,早晚间我们替你照管这几时。”孙昌见说,惊了手脚,连忙推门进内一看,家伙什物,一毫不失。上楼检验衣服,凡玉兰用的一件也没有了,箱中银子分毫不动。孙昌想道:“他又无父母亲戚可去,若是随人走了,怎么银子都留在此。”心下疑惑不止,道:“再是如此一个妇人,做梦也没了。”便气苦苦上床睡了。
且说那城中有一光棍,专一无风生浪,诈人银子,陷害无辜。他姓杨名禄,人取他个浑名扬棘刺。打听孙昌失了妻子,箱中银子尚在,心中想弄他几两银子使用。装了一个腔儿,竟来孙家叫道:“有人么?”孙昌出来一看,不认得,道:“尊姓?有何见教?”杨棘刺道:“我姓杨,我表侄女花玉兰闻得嫁在你家,我在京中初回,叫他出来,见我表叔。”孙昌见他这个入门诀,知道寻他口面的,便道:“他几日前去寻那表叔,至今未回。我如今正要寻他。既是尊亲到了,快快着他回来。”杨棘刺道:“胡说,大约是你把我侄女打死了,反倒说出这般话来!”两个争个不住。邻舍都来相劝。杨禄道:“今日不与我侄女,明日就要告你。”一迳去了。各人散了。
孙昌气个不住,须臾又有人叩门,又是不识面的,道:“尊姓?到此何干?”那人道:“姓鬼名游,因见杨令亲说起令正一事,他本心原因是向住京中,令正嫁尊兄之时,他不曾得个盒礼,如今令正又不知去向,他方才忿忿要告。我想涉起争讼来,一时间令正回来便好,万一难见,免不得官府怀疑,其间之事,与小子无干,然何可听人打官司,不若与他多少个盒礼之情,这事便息了。”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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