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2期
风流的企业家
作者:纯 子
陆晴不高兴地走了。
肖紫光还想给丹阳的房间打个电话,又想想,终于没打。
第二天,白雪宾馆爆出一条新闻:年轻的企业家肖紫光死在房间里……
当地公安分局的警察立刻赶到白雪宾馆。警察发现肖紫光是被一种毒药毒死的。在床头的口杯中,还有半杯水,经过化验有毒药成份。检查杯子,发现有两个女人的指纹。那是陆晴和唐小曼的。
警察询问陆晴和唐小曼,两个女人都承认那天晚上争吵后去过肖紫光的房间。
公安机关初步认定肖紫光是被谋杀,同时认定陆晴和唐小曼为主要嫌疑人,实施拘留。
但是,半个月后,公安机关又把那两个女人放了,并且是无罪释放。因为有两个疑点无法解释:
其一:口杯上虽然有两个女人的指纹,却没有肖紫光本人的指纹和口纹。那么肖紫光是怎么将毒药喝进肚子里的?
其二:警察在肖紫光房间的卫生间里找到一只漂浮的小药瓶,经过化验证明是装过毒药的。如果两个女人其中之一是凶手,对肖紫光投放了毒药,就应该把作案工具——装毒药的小瓶带离现场,而不应该留在房间里,更不应该大意到没有用水冲下去的程度。
两个女人无罪,就看出了肖紫光的破绽:
——口杯上没有肖紫光的指纹和口纹,就说明肖紫光不是喝了口杯里的毒药死的,而是他自己把毒药倒一半到杯子里,然后把另外一半直接倒进嘴里,最后将空瓶扔进卫生间的座便池。
公安机关得出另外一种结论:肖紫光是自杀,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自杀!
个体诊所的尤医生也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肖紫光患有艾滋病。这证明肖紫光可能由于绝望而自杀。
对口杯上为何留下那两个女人指纹,公安机关也进行了调查,结果查明两个女人曾先后为肖紫光倒水和拿水杯,而且还查出陆晴、唐小曼和肖紫光的特殊关系。
公安机关终于对肖紫光死亡案做了结论:肖紫光是因为患了难于启齿的病,失去生活勇气而自杀。一件疑似谋杀实为自杀的风波平息了,没想到却在一个月后再掀新浪……
八
唐小曼和一个比她大20岁的工程师结了婚,总算有了一个安乐窝。这天她接到一封信:
“小曼:正值紫光离开我们一个月之际,明天上午8点,请你到我家聚会,纪念一下,紫光毕竟和我们有过缘份。”信的落款是丹阳。
陆晴从“西班牙咖啡厅”下晚班回家,也接到了落款为“丹阳”的一封信,说在肖紫光的遗物发现了一件同她有关的东西,要她明天早晨8点钟到她家见面。就是丹阳本人也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那个女人自称是《社会姐妹》编辑部的记者,约丹阳明天上午8点在家等着。
门铃响了,丹阳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竟是陆晴和唐小曼。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们都是我请来的。”三人回头一看,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
“我叫蔺娜。”那姑娘自我介绍说,“是个体诊所的药剂师。”
四位年轻女人进了房间,分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很暖和,但气氛有些紧张。
“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蔺娜先开了口,“是我约你们来的,因为我收到了肖紫光在自杀前一天写的一封信。”
蔺娜从手提袋里取出那封信,在另外三个女人手中传看——
蔺娜:
你是我最尊敬和信赖的女人,所以,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把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告诉你。
我得了这种病并不觉得冤枉,我觉得生活对我很公平。我偷猎了一些不应该得到的东西,生活就让我付出相应的代价。得了这种病后,我的人生变得畸形了,对妻子我不能做丈夫,在女人面前我觉得自己不是男人,我的日子不会长了。
我去了。我恨那些女人,是她们使我得上了那种病。所以在自杀前我故意造成某种现场,把她们都牵扯到案件中来,让她们也遭点儿罪,算是我对她们的报复吧!
肖紫光
“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和各位探讨一下肖紫光的真正死因,心理上的,法律上的,我有和警察不同的结论……”蔺娜说,“肖紫光自杀的原因我们大家都知道了,他得了艾滋病。问题是他的病是从哪儿得的呢?艾滋病的传染源主要有两个方面:除了共用针筒吸毒,就是混乱的性关系。对于这一点,我想你们三个女人都不能否认自己同肖紫光有过性关系,也就是说,肖紫光的病很可能是从你们三个人之中的一个人身上传染的。为了证实这一点,我专门做了调查。我到妇幼保健站查过唐小曼的婚前体检表,她没有这种病。我又到市医院查过丹阳的病历卡,她也没有得过这种病的记载。至于陆晴嘛,半个月前,我自称是妇幼保健中心的女医生登门为她做了检查,证明她也没有这种病。这就奇怪了,同肖紫光有关系的三个女人都没有这种病,那么肖紫光又是从哪传染上的呢?经过认真分析,我最终得出结论,那就是我们个体诊所的尤医生。”
丹阳有些吃惊:“尤医生?”
“是尤医生。”蔺娜接着说,“那天尤医生亲自到药房为肖紫光取药。当时把我支走了,待我回来时发现尤医生没有给肖紫光拿治疗艾滋病的药,而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药。尤医生不是庸医,他是个出类拔萃的青年医生,根本不可能拿错药,而是他故意拿错药。这就泄露了一个重要秘密:肖紫光根本就没有得艾滋病!”
唐小曼不解地问:“既然肖紫光没有得艾滋病,尤医生为什么要给他诊断为艾滋病呢?”
陆晴也说:“是呀,真是不可思议!”
“问题正在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尤医生是误诊;第二,尤医生是出于某种目的,故意往艾滋病上说。而且,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丹阳说:“尤医生不能那样不负责吧?再说,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蔺娜看着丹阳说:“你应该知道尤医生这样做的动机。很长时间了,我发现你总往尤医生那儿跑,你们关在诊室里,一呆就是半天。我在药房里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以前没把这事和肖紫光的死联系起来。现在,我们将这些现象联系起来看,就可做出如下推理……”
九
蔺娜扫了女人们一眼,继续说:“丹阳同尤医生早有私情,为了达到长期同居的目的,就要想办法除掉肖紫光。丹阳同尤医生商量好了,先由丹阳在肖紫光的内裤上抹一些刺激性药物引起肖紫光的下身不适,这对在医院工作的丹阳来说并不难。丹阳知道肖紫光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感到不适后肯定不好意思到市医院就诊,就顺水推舟地介绍他到尤医生开的个体诊所就诊。尤医生正好就此机会将肖紫光诊断为艾滋病,而且过分地渲染了艾滋病的恶果,造成肖紫光严重的心理负担,最后导致他自杀。这是一种心理谋杀!”
“心理谋杀?”女人们的目光一齐盯向丹阳。
丹阳仍然很镇静,嫣然一笑:“心理谋杀?有什么证据?法律只注重证据。”
“证据当然有,”蔺娜胸有成竹地说。“昨天,我除了给你们三个人写信和打电话外,还把一张纸条放在尤医生的办公桌上。纸条是我写的,当然是模仿丹阳的笔迹。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明天上午8点半到我家来。下面没有落款。假如尤医生看过纸条后莫名其妙,就证明了尤医生和丹阳之间的清白;假如尤医生看过没有落款的纸条后心领神会,到你丹阳家来,那么,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据吗?”
三个女人都下意识地看看手表。现在是8点20分。
没人说话,房间里静极了,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8点29分,走廊楼梯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8点30分,响起敲门声。
唐小曼抢先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英武潇洒的尤医生。他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面带矜持的微笑。但是,当他看到开门的不是女主人而是唐小曼时,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了,接着很快消失了。
丹阳脸色煞白。她还能说什么?蔺娜的所有推理都是对的,尤医生的准时到来又为蔺娜的推理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蔺娜又说话了:“陆晴,唐小曼,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们都听到了看到了,我今天把你们找来,就是让你们以后在法庭上做证。”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丹阳问,“蔺娜,你为什么要介入这件事中来呢?你跟我们谁都没有关系。”
“因为肖紫光是我的老同学,还有,这和我的男朋友也有关。我的男朋友是公安局的,他就负责这个案子。”蔺娜走到窗前,将半掩的窗帘拉开。“看见了吗?马路上有一辆出租车,他和他的助手就在车里,他们有监听器,我们所有的话他们都能听到,现在他们来了——”
女人们向窗外看,果然,出租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正向楼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