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2期

母亲泪

作者:若 凤






  这天晚上,汤莉抱着未满月的孩子,打的来到了蔡洁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里面一个女人在问:“谁呀?哎,来了!”她慌忙把孩子放在门口,飞快地跑了。门开了,蔡洁探出身来,突然,门口的婴儿“哇”地哭了起来,吓了蔡洁一大跳。她这才明白刚才有人按门铃是把孩子放在她家门口。她忙抱起孩子,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她立即大声喊:“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放在我家门口?”
  蔡洁把孩子抱进屋,发现襁褓里有一封信,就拆开来看。信是这样写的:“蔡大姐,这个女孩是丁毅然的,你自然知道我是谁了。说实话,我是看中了丁毅然的权力与金钱才嫁给他的,与他没多大的感情。现在丁毅然已死,我养不活这孩子。你与丁毅然是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应该有感情的。你就看在与他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收下这个孩子,为丁家留下一点血脉吧。再说你的儿子死了,这个孩子长大后还可以为你养老送终。”
  蔡洁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嘴唇说:“卑鄙!无耻!”她怎么也想不到天底下竟有这样无耻的女人,自己生下的亲生女儿却扔给丈夫的前妻来抚养!蔡洁恨不得立即找到汤莉跟她算账!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孩子张着小嘴又“哇哇”大哭起来。蔡洁又起了恻隐之心,她抱起孩子想:再怎么说这个弱小的婴儿是无辜的,她生下来父亲就没了,狠心的母亲又抛弃了她,也怪可怜的。纵然要找汤莉算账,眼下也先得喂饱这孩子再说。
  蔡洁抱着她去了一趟超市,买回了奶粉、奶瓶、尿不湿等婴儿用品。蔡洁喂饱了孩子,可她吃饱后仍大哭不止。蔡洁有点手足无措了,慌忙中,她撩起衣服,把没有奶汁的乳头塞进了孩子嘴里。孩子顿时不哭了,吮着吮着就睡着了。蔡洁望着孩子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还给汤莉,她没有义务来抚养这个孩子!
  第二天,蔡洁抱着孩子,在新月别墅区找到了丁毅然与汤莉的新家。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见蔡洁抱着孩子来他家,便问:“请问你找谁?”
  蔡洁满脸疑惑:汤莉这个女人这么快又找到一个男人了?她说:“哦,我是来找汤莉的,她人呢?”
  中年男子说:“汤莉?她一星期前把房子卖给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蔡洁又去了汤莉的工作单位,她单位的人只说汤莉辞职走了,其他的事也一问三不知。
  蔡洁抱着孩子像捧了个烫手山芋,扔又扔不得,只好带着孩子回家。接下来的日子里,蔡洁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原先一个人生活冷冷清清,孤孤单单;有了这个孩子后,她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以前她一直想着儿子丁蒙,现在忙得连想儿子的时间也没有了。
  一个周末的傍晚,蔡琼来看望她。她见蔡洁正在用奶瓶给孩子喂奶,惊奇地问:“姐,我才半个月没来,你就领养了一个孩子?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蔡洁苦笑着说:“什么领养的啊,这是丁毅然与汤莉的孩子。汤莉那天把孩子扔在我门口就跑了,我找不着汤莉,只好把她抱回来了。”接着,她就把汤莉的信拿给妹妹看。
  蔡琼看了信立时跳了起来,说:“姐,这孩子关你什么事?你顶什么缸?你真笨,你该把她送市儿童福利院去呀!”
  蔡洁说:“我想过,但儿童福利院都是残疾儿童和孤儿,这孩子是有母亲的,送去合适吗?我想等找到了汤莉,再把孩子还给她。”
  蔡琼说:“你别指望这个女人,她这信上不是已写得明明白白吗?她根本不会要这个孩子!明天,我与你一块把这孩子送市儿童福利院去!”
  蔡琼姐妹俩第二天就把汤莉的孩子送到了市儿童福利院。这孩子与蔡洁生活了半个多月,已跟蔡洁熟悉了,把她放进保育员手里,她又一下“哇哇”大哭起来。蔡洁望望孩子,狠狠心走出了大门。
  晚上,蔡洁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孩子“哇哇”大哭的样子。她想,这个孩子的命也真苦,虽然在福利院里不愁吃不愁穿,但总不及家里好!第二天,蔡洁到市儿童福利院又抱回了孩子,给她报了户口,取名为蔡雪,并办理了收养孩子的有关手续。然后打电话告诉妹妹蔡琼:“我又把孩子抱回来了,正式办了领养手续。”
  蔡琼在电话里急了:“姐,你疯了!你怎么能收养这个孩子呢?她是你情敌的孩子呀!”
  蔡洁说:“我想过了,背叛我的是丁毅然,害我的是汤莉,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再说,我一个人生活挺没味的,有个孩子生活也会充实些!”
  蔡琼说:“姐,你可不要后悔!”
  蔡洁说:“我不后悔。”
  
  四、厄运来临
  
  蔡洁收养蔡雪后,同事亲友都在背后议论:“她收养谁的孩子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收养情敌扔下的孩子呢?她准是搭错了神经!”
  这些话传进蔡洁的耳朵后,她问自己:“我真是搭错了神经吗?不,我与小雪是同病相怜,都是苦命人啊!”她随后又想:“他们爱嚼舌就让他们嚼去吧,只要我自己愿意就行了!”
  冬去春来,小蔡雪快一岁了,长得活泼可爱,讨人喜欢。这天,蔡洁为蔡雪洗澡,她在澡盆中“格格”地笑着,喊了声“妈妈!”蔡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妈妈”叫傻了,怔了半晌才醒过神来,激动地说:“小雪,再喊一声‘妈妈’!”果然,蔡雪又像小八哥似的清脆地叫了一声“妈妈!”蔡洁慌忙应了一声“哎!”一下把蔡雪紧紧地搂在怀里,这声“妈妈”是对她的最好回报呀!
  蔡雪一天天长大,她乖巧伶俐,十分懂事,母女俩相依为命。转眼,蔡雪上初中了。
  一天晚上,蔡雪做了一会作业,就对蔡洁说:“妈,我头痛,好像发烧了!”蔡洁一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她说:“你真的发烧了!别做作业了,我去拿药!”小孩子发烧是常有的事,蔡洁没当回事,她想吃两粒感冒灵就会好的。
  半夜,蔡雪起来小便,小完便她立即叫了起来:“妈,你快来看!”蔡洁马上起了床,她见到女儿的小便像浓茶一般,当时就吓坏了。她懂一点医学常识,这是血尿!她连夜把女儿送进了医院。
  蔡雪的血积疳含量高达1800单位,是正常人的二十多倍!医生诊断为严重肾功能衰竭。蔡洁听到这个消息,哭着冲主治大夫黄医生喊:“我女儿小小年纪怎么会得这种病?”
  黄医生同情地看着她说:“是啊,像她这么小的年纪患上肾功能衰竭,这也是我行医二十多年来首次遇到。”
  蔡洁的生活一下乱了套。蔡雪每两个月要进行血液透析一次,蔡洁除了要服侍女儿,还要承受精神的煎熬与经济上的压力,她一下又苍老了许多。蔡琼来她家探望蔡雪,悄悄地把蔡洁拉到一旁,说:“姐,我当初就让你不要抚养这孩子,你看看你现在,被她弄得焦头烂额,你这真是自讨苦吃啊!”
  蔡洁听后,脸一板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来看我的笑话,那就赶快走人!”
  蔡琼说:“姐,我这不是在为你担心嘛!哎,对了,我打听过了,城西有个老中医,听说治这种病挺拿手的。”蔡洁眼睛一亮:“那还不快带我们去!”
  蔡琼领着蔡洁母女去找那个老中医。老中医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听蔡洁述说了女儿的病情,又为蔡雪把了脉,说:“这病能治,吃了我的药包好!”
  蔡洁听了喜出望外,要让女儿给老中医叩头。老中医说:“叩头就免了,你按我的处方去抓药吧。不过这中药的主方是血蓟,这血蓟药店没有,咱这卧牛山上有,你自己去采吧!”随后他说了血蓟的形状,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蔡洁明白老中医的意思,她忙掏出100块钱放在他面前。哪知老中医冷冷地说:“是一千,不是一百!”
  

[1]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