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24期
台湾弃婴
作者：关义军
一、天要塌了
在运河市城郊结合部，有一个城中村。村东边紧挨着马路的边上，有两间低矮的小平房，平房外用一些参差不齐的小木棍儿和花花绿绿的塑料绳子相互连接，围起了一个小院，院子里到处堆放着收来的破烂儿。
开废品收购站的是一对小夫妻，今年都是25岁，男的叫赵治成，女的叫戴丽华，是离城不远三十里铺的农民。他们有一个3岁的儿子名叫小虎子，留在家里让赵治成的父母照看，小夫妻双双来到城里打工。没想到，城里的工作也不好找，夫妻俩干过装卸工，当过保姆，蹬过三轮，但每一样都干不长久。后来他们在城中村租了两间房子，开了这间废品收购站，小夫妻的工作这才稳定了下来。
这天，赵治成和妻子忙碌了一整天，都晚上11点多了，夫妻俩才上床睡觉。赵治成正睡得香甜，忽然听到妻子痛苦的呻吟，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赵治成被惊醒了，看到妻子满脸冷汗、疼痛难忍的样子，着急问：“你怎么啦?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戴丽华强忍着疼痛说：“我就是肚子有些不好受，忍一忍就过去了。”
赵治成关心地说：“可不能再忍了，这半个月你这肚子疼都闹了好几回了。咱还是上医院看看吧。”
“上医院干啥，看病多贵啊!咱是农民，身子没那么金贵，忍忍就过去了。”戴丽华说，“咱小虎子将来上学，还有翻盖房子，哪一样不需要钱啊?”
赵治成劝妻子去医院，妻子就是拗着不去，赵治成也没法子。以前，戴丽华也常闹肚子疼，每次疼的时候，她吃上一片便宜的止疼片，抗一抗也就过去了。可这次吃了止疼片，一点用也没有，并且越疼越厉害了。赵治成一看不能再硬挺了，不由分说背起妻子，去了距离最近的社区医院。
妻子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急救室，医生们紧张地忙碌了起来。赵治成人在外头，心却被妻子高一声低一声的尖叫扎得一紧一紧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女医生走了出来，对赵治成严肃地说：“你为什么才把她送过来?”
赵治成担心地问：“医生，我妻子她怎么样了?”
女医生看着赵治成叹了口气说：“本来你妻子患的是肠炎，很容易治疗，可现在时间已经拖得很长，最少也有一年半了，就因为你们不注意早期治疗，现在已经发生病变了。”
赵治成一听吓得脸都白了，他着急地说：“都是我不好，医生我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她还年轻啊!这些年为了我们这个家，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啊!”
“哎，说什么都晚了。”女医生摇摇头同情地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妻子得的是直肠癌，由于发现太晚，现在已经扩散了，估计最多还有半年，你看她还有什么心愿，就尽量满足她吧，让她多吃点好的喝点好的，也让她少带点遗憾走。”
二、救妻挨打
赵治成听了女医生的话，当时就傻了。他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照顾好妻子。
赵治成并没有死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他就不相信治不好妻子的病。女医生看他这么执著，就鼓励他说：“如果想治好你妻子的病，你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你妻子的生命，等待医疗奇迹的发生。”
赵治成感激得直点头。可看病是需要钱的，尤其他妻子得的又是这样一个要命的病，花的钱就更多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危重病人的生命延续，是靠大量的金钱堆出来的。
戴丽华住了半个月医院，就把他们夫妻俩这几年攒的钱都花光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有钱就住不成。这时，戴丽华的病情也比较稳定，他们只好出院了。
为了筹钱给妻子治病，赵治成就跟妻子商量，让妻子在家里收收废品干些轻活，他出去再找一份挣钱多的工作。
没用多长时间，赵治成就找到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的确挣钱很多，头一个月，赵治成就拿到了5800元钱。
戴丽华看到丈夫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自从赵治成找到这份薪水高的工作后，戴丽华就发现他每天回家不但很晚，而且脸上身上常常带着伤，青一块紫一块。问他，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戴丽华心中常常有一种不祥之感，怕他经不住诱惑干了什么坏事。
此刻，戴丽华严肃地问赵治成：“虎子他爸，你要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干啥活儿?”
赵治成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故作轻松地说：“我的好媳妇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吗，我在一家公司当保安。”
“是家什么公司啊，老板这么大气?你一个小小的保安，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戴丽华担忧地说，“虎子他爸，咱可是正经人家，咱家现在是很需要钱，但咱挣的钱要干净，不是正道来的，就是金山银山咱也不稀罕。”
赵治成笑着说：“你想哪去了，我向你保证，我挣的钱都是我的血汗钱，每一分都是干净的。”
“那我问了多少次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在哪里上班?”戴丽华说。
“我应聘的这家公司是一家保密公司，老板他不让说啊!”赵治成说。
戴丽华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不说了。不过她从此上了心，每天趁他不注意，等他前脚出了门，她后脚就跟了出去。
赵治成很小心，虽然他并没有发现戴丽华在后边悄悄跟着，但他放着大路不走，总是钻小胡同，七拐八拐常常就把戴丽华给甩掉了。
戴丽华并不泄气，还是每天坚持跟踪。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也许时间长了，赵治成放松了警惕，这一天，戴丽华总算没有被赵治成甩掉，一直跟着他来到了繁华热闹的御河路上。戴丽华看他进了一家装修豪华气派的大门里，紧跟着也来到那家门前，只见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喜来来休闲城。
戴丽华为了把事情搞清楚，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位小姐，是头一次来吧?欢迎你到我们喜来来休闲城来出气。”一位领班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戴丽华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你，给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出气?”戴丽华不解地问。
女领班忙对她解释说，现实生活中，人们面临着种种压力，为了缓解人们的精神压力，放松心情，喜来来休闲城特意开设了一种新的服务项目——出气，通俗地说就是发泄打人吧。每个生活中遇到不愉快事情的人，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来这里花钱出气。喜来来休闲城专门聘请了一批出气先生，专门让那些生活不愉快的人们出气宣泄。女领班还告诉戴丽华，这些出气先生就是个受气包，只能防守不能进攻，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护着自己的重要部位不受伤害。
戴丽华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都白了，说了句“我是来找人的”，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
她来到里边一看，就见大厅中间高台上围了一个类似拳击台的场子，四周坐的人很多。此刻高台上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戴着拳击手套狠命地击打着—个瘦小的男人，一边打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再看那个瘦小的男人，用双手拼命护着自己的头部和阴部，一声不吭，一不小心脸上便挨了一拳，鼻血当时就流了出来。四周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戴丽华一看，那个挨打的瘦小男人正是她的丈夫赵治成。她一面高叫着“不要打了”，一面心疼地扑了上去，抱住自己的男人，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三、抱回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