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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并没有永远盘踞在温带的地方。经过一个时期，由于气候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冰原也得按照客观的自然规律，又慢慢地缩小它的势力范围了。
这样，春天就慢慢地长了起来，冬天就慢慢地缩短了。换句话说，气候又向另一方面逐渐变迁了。
于是，怕冷的生物逐渐向北方进军，占领了平原和山地。北方的生命又丰富起来了。
地质学上把冰原扩张的时期叫做冰期，把冰原缩小的时期叫做间冰期。
根据地质学上的研究，在人类出现以来的二三百万年中间，有过好几次冰期和间冰期。
自然界的这种大变化，对于一般动物是个大威胁、大考验。它曾经使许多动物和植物绝了种。
可是它并不能把现代人类的祖先——猿人特别是直立人消灭。在这些大变化里，猿人一次又一次地得到锻炼，得到新的发展。
什么新的发展呢？又是怎样发展的呢？这是很长的故事。还是让我们从头讲起吧。
大约在第二冰期结束以后，战胜过恶劣环境的晚期猿人，就是直立人，可以比较自由地生活了。他们可以生活在各种不同的环境里。他们可以居住在山谷间，可以栖息在森林里，也可以生活在草原上。他们可以在热带生活，也可以在温带和寒带生活。
他们现在已经是打猎的能手，经常跟着兽群，沿着河流，把活动的范围扩展开去。
在这过程中，他们已经从实践中提高对自然界的认识。他们逐渐地改进了工具，发展了劳动。
起初，他们是用手拿木棍，跟野兽作战。接着，他们学会把木棍削尖，去刺杀猛兽。这样，他们的手就无形中变得比较“长”了。
以后，他们学会把尖的石块缚在坚实的木棍上，用它来刺杀猛兽。这是更好的武器，于是就出现了原始的长矛。这已经是一种复合的武器了。
从前，他们跟熊或狼那样的猛兽搏斗的时候，时常要吃猛兽的锐牙和利爪的亏。现在不同了。现在猛兽还没有来得及靠近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长矛早已刺破它的肚皮，击中它的要害了。
这样，依靠劳动工具、武器和火，依靠集体劳动和集体智慧，猿人在地球上的许多地方活动着，迁移着，战斗着。他们成群生活，不断地用双手和大脑跟恶劣环境作斗争，跟饥饿和野兽作斗争，挣扎着生活下来。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们初步地改造了自然，创造出新世界。
劳动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也改造了猿人自己的身体构造，使自己更加适应于新的生活方式。
应该知道，身体的改造是随劳动的开始而开始的。劳动和直立行走的习惯对于古猿和猿人有很大的影响。在这长期的影响下，古猿的身体逐渐向人的身体发展起来。
在长期的劳动影响下，他们（起初是早期猿人，以后是晚期猿人）的手得到了改造：大拇指长得比古猿的长些，更有力些，更灵活些。其他手指也变得灵活些。这样，手就变得更加适宜于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了。于是猿人的手更加像现代人的手了。
恩格斯曾经指出：“手不仅是劳动的器官，它还是劳动的产物。”①这是很有见地的论点。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劳动的主导作用，古猿的“手”哪能无缘无故地发展成为人的手呢？
①《自然辩证法》第150页。
同时，在同一过程中，他们的脚也得到了一些改造：脚趾缩短了些，脚板长得宽阔些。这能够更好地支持全身的重量，便于直立行走。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胸部也逐渐发达起来，腹部底下的骨盆长得大些，更加像个盆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脑子逐渐增大了，前额逐渐升高，眉嵴却相应地低平了下去。
也在这个过程中，那不再用作武器的颌部逐渐向后收缩了。当然，牙齿也逐渐缩小了些，特别是犬齿大大地缩小了，唇部也就不那么突出了。
一句话，他们的身体经过各方面的变化，逐渐地长得更加像现代人了。
于是，逐渐地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种，叫做“智人”，现代人也属于这个人种。在现代人出现之前的古代智人，就叫“化石智人”。化石智人又可以分做早期智人和晚期智人。他们在某些方面有差异。
最早在德国的杜塞尔多夫的尼安德特河流域附近的洞穴里发现的是尼安德特人。他们就是早期智人的代表。后来在世界的许多地方都找到了他们。他们的生活年代从距今大约15万～20万年前开始，延续到距今5万年前。
在我国的早期智人化石，有在山西襄汾县丁村（1954年）发现的丁村人、湖北长阳县（1956年）发现的长阳人、广东韶关市马坝乡（1958年）发现的马坝人、贵州桐梓县（1972年）发现的桐梓人、北京周口店（1973年）发现的新洞人、山西阳高县许家窑（1976年）发现的许家窑人和陕西大荔（1978年）发现的大荔人。特别是马坝人，是我国除猿人以外最早的人类化石，他们生活在距今大约10万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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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1 尼安德特人
早期智人也叫“古人”。
早期智人有什么比猿人进步的地方呢？
首先，早期智人制造出来的工具比较复杂。他们有许多种类的石器。从在丁村发现的早期智人所使用的石器说吧，就有多边砍砸器，有大三棱尖状器，还有作为投掷武器用的石球等。他们在石器的打制技术上比猿人有显著的提高，加工得比猿人的更加精细。但是他们还不会把石器磨光，所以他们的时代仍旧属于旧石器时代。
工具的发展表示劳动的发展，表示智力的发展。早期智人在生活上可能已经有了比较多的劳动分工。这表明了文化水平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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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2 丁村人（早期智人）的石器。左，石球；中，大三棱尖状器；右，多边砍砸器。
早期智人已经知道利用兽皮做粗陋的衣服，不再像猿人那样赤身露体了。
早期智人不仅像北京猿人那样会用火，他们可能已经会人工生火了。北京猿人会不会人工生火，现在还不知道。
跟这相适应的是，他们的体质上有一些进步性的变化：手非常粗大，脑量扩大到1400立方厘米，跟现代人的脑一样大小，脑壳比较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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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3 丁村人在捕野兽
但是，早期的智人还保留了一些类人猿的特征。例如，他们的前额升得还不很高，看来还是低平的，眉嵴也有些突出，下颏也还没有发展。
还有，他们的脑子虽然很大，可是脑子发达的部分跟现代人的脑子不一样。现代人的脑子是前部和顶部很发达，他们的脑子却发达在下部和后部。从这种结构可以推想，他们的智力还是不很高的。
这表示早期智人还不同于现代人。但是他们比起猿人来，已经达到更高的一个发展阶段了。
由于早期智人还具有某些类人猿的特征，国外有些学者认为，他们不是现代人的祖先。
另有一些学者提出了补充的意见，说什么像白种人这样现代文明的种族并不是尼安德特人的后代，而某些有色种族的人的头骨才是属于尼安德特人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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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4 早期智人在预备生火。能够自己生火，这比猿人进步了。
言外的意思是清楚的：所谓文明人——特别是以“天之骄子”自命的一些白人种族主义者，跟他们心目中的所谓“野蛮人”——有色人种是有不同的起源的。按照他们的意见，白色人种和有色人种是由不同的祖先进化来的，因而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事实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完全不是。从人类化石的材料是绝对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如果说主要分布在欧洲和亚洲的尼安德特人因为具有一些类人猿的特征，就不能作为现代人的祖先，那么我们就不能不假定：地球上一开始有人类的时候，就跟现代人一模一样了。
但是，这样的人类只存在于“上帝创造人”的神话里。这既跟客观事实不符，当然也是完全违反进化观点的。
事实上，根据科学的研究，早期智人也是发展中的人，他们的分布地区很广。不同地区所发现的不同时代的化石各有特点，彼此也有所区别。这完全符合进化的原理。这就是说，早期智人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种，他们的体型变化很大。有的比较像猿人，有的比较像现代人。
这表示什么意思呢？
这表示早期智人是猿人和现代人之间的一个过渡的阶段，一个中间环节。
从进化的观点看问题，早期智人处在大发展的过程中。在那过程里，类人猿的性质在逐渐削弱和消失，人的性质在逐渐发达起来。
这就是说，现代人的形成是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在那过程里，必然有分化。
但是不管怎么样，那是逐渐演变的过程，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奇迹。
资本主义国家里的某些学者一般也懂得这个逐渐演变的道理。不过他们一碰到跟自己阶级的私利有矛盾的具体问题的时候，就胡说八道。这是因为心里有“鬼”，给“鬼”迷了心窍，因此不能正确地理解事实。
什么“鬼”呢？
他们心里的“鬼”不是别的，正是反动的种族优越论。他们从自私的目的出发，在唯心主义世界观的支配下，常用似是而非的事实，来证明白种人比有色人种高级，证明他们的“高贵出身”和“种族优越”。
他们制造了这种胡说，目的在于用它来对付他们心目中的“落后”的民族，来帮助帝国主义者对殖民地作兽性的压迫和剥削。
帝国主义反动派、种族主义者看不起黑人，任意压迫和剥削黑人，是人所共知的事。
但是，帝国主义的吃人事业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世界各殖民地独立运动到处得到的胜利，已经证明这些民族不是注定始终要受压迫的。他们一旦发展了文化，就会觉醒过来。他们就能够团结在一起，以坚强的意志解放自己。他们同样有远大的前途。
我们人类的祖先进化到早期智人的时候，并不停止在那里。他们适应着生活的种种需要，不断地创造出新的工具，发展了劳动。在这过程中，也必然地发展了智力，加强了脑力劳动，提高了自觉的能动性。
于是在劳动的积极影响下，他们的体质又逐渐往前发展。他们的脑子的发展终于达到现代人的水平。
于是逐渐地形成了跟现代人没有多大区别的人。这就是晚期智人，也叫“新人”。这是经过跟最后的一次冰期作斗争以后出现的。
根据研究，现代人就是他们的直接后代。
现代所发现的晚期智人化石在我国有内蒙古河套人、广西柳江的柳江人和甘前洞人、广西来宾麒麟山人、广西柳州都乐岩人和白莲洞人、四川资阳人、北京山顶洞人、山东新泰人、江苏泗洪人、辽宁建平人、云南丽江人、西畴人和昆明人、山西峙峪人、黑龙江扎赉诺尔人、吉林榆树人等。在外国有克罗马努人①等。他们分布很广。他们生活的年代从距今大约1万～4万年前。
①克罗马努人也译作克罗马农人。
河套人是1922年在内蒙古伊克昭盟（黄河河套地方）发现的，当时只发现一颗牙齿，1956年又发现一块顶骨和一段股骨。
山顶洞人是1933年在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顶部的山洞里发现的。他们也是穴居的人。
所发现的山顶洞人化石包括8个人的骨骼，其中有3个成年人的完整的头骨。
从头骨和其他骨化石看来，他们跟现代人在体质上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例如，他们的前额已经升起了很多，眉嵴也不怎样突出，唇部收缩了，下颏出现了，脑量跟现代人的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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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5 山顶洞人的头骨。这跟现代人的头骨已经是同一类型了
他们具有现代蒙古人种的特征，有理由认为是原始的蒙古人种。他们的头骨特征跟中国人、爱斯基摩人、印第安人特别接近。
他们也是打猎的人。这从洞里所发现的动物化石可以知道。所发现的洞里的动物化石包括洞熊、虎、豹、野驴、赤鹿、鸵鸟等。这些动物可能就是他们的食物。
洞里又有青鱼的化石。这表示他们会捕鱼。他们的食物单里已经有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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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6 山顶洞人的骨针。这表示他们有衣服可穿了
山顶洞人的装饰品：穿孔的兽齿和小石珠
他们的文化比北京猿人高了。由于找到的石器材料太少，还没法说明他们的石器比北京猿人的石器进步了多少。可是他们的骨器和装饰品却表现出很大的进步。他们有精致的骨针，这表示他们会缝制衣服。他们有穿孔的、磨光的砾石（像小石珠），穿孔的獾、狐和鹿的犬齿，穿孔的贝壳等。这些大概是装饰品，可以作为头饰和项链。
出现装饰品，这在文化史上是又一个不小的进步。
资阳人是1951年修建成渝铁路的时候在四川资阳县发现的。从发现的一个头骨和上颌骨、颚骨等材料看来，他们跟山顶洞人有些相似，但是比山顶洞人原始，同时具有北京猿人和现代蒙古人种的一些特征。
柳江人是1958年在广西柳江通天岩洞穴里由农场工人发现的。从发现的一个头骨和部分肢骨等材料看来，他们比山顶洞人和资阳人都更原始，是在我国已经发现的最早的晚期智人化石。
克罗马努人最早是由法国南部克罗马努地方的山洞里发现的人类化石而得名的。
从发现的遗迹看来，克罗马努人分布也广，有住山洞的，有住平原的。
在欧洲，人们发现克罗马努人住过的洞穴很多，有些洞里的壁上还绘着生动的动物的图形。这表示克罗马努人已经有相当高度的文化。
从发现的遗迹看来，比起尼安德特人，克罗马努人有更复杂的石器。但是他们还不会把石器磨光，所以他们的文化还是属于旧石器。他们又有许多骨器。例如，他们有用骨制成的矛头、匕首、锯、钻、钓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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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7 克罗马努人
就体质上说，克罗马努人跟现代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晚期化石智人跟现代人是不是一点也没有什么区别呢？
有区别的。但是他们的主要区别不在于体质上的差异，而在于劳动力的高低，文化的高低。
比方说吧，山顶洞人和克罗马努人虽然能够制造比较复杂的工具以至装饰品，但是他们还不懂得把石器磨光。这表明他们的文化还是比较低的。
他们只会把石头、骨头、角和木棍等制成许多工具，还不懂得利用金属。
他们虽然能够用火和人工取火，但是他们还不懂得制造陶器。
他们是很好的猎人，能够捕捉野马、鹿等种种野兽，但是他们还不懂得把野兽变成家畜。
他们会采集许多种植物的果实和根，但是他们还不懂得把野草变成作物，把野生的树木变成果树。
尽管这样，从体质讲，他们跟现代人已经有了基本相同的地方。
不能忘记，从猿人发展到智人，这是人类发展过程中的两个重要的阶段。
如果说在这以前的南方古猿是“正在形成中的人”、“本能的人”，那么猿人和智人已经是“完全形成的人”、“自觉的人”了。
过去，研究人类化石的人们喜欢根据人类化石的材料把人分成许多不同的种。仿佛在地球上曾经存在过许多不同种类的人。
最近的研究指出，过去把人类化石分成许多物种是过分的，因为彼此的差异并没有那么大。现在一般认为，到目前为止，所发现的人类化石，就是能制造工具进行劳动的人类，基本上可以归纳成为两个或三个物种：
一是南方古猿中的某些进步类型，他们能够制造工具，进行劳动，脑子也比较发达。他们的生活年代从距今大约300万年或更早些开始。这种人类可以叫早期猿人。他们也可能跟直立人属于同一个物种。这些早期猿人已经不是猿而是人，过去一般把他们都归属在南方古猿里，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不妥当的。
一是晚期猿人，就是直立人。60年代以前所说的猿人都属于直立人。我们前面也提到过，“直立人”这个名称现在看来也并不很妥当，好像人类发展到这一个阶段才是直立的。实际上，早期猿人就能够直立行走，甚至所有南方古猿都能够直立行走。但是在研究人类起源的历史中，曾经认为最早的人就是北京猿人这类的人，他们是最早能直立行走的。这因为他们是当时所发现的最早化石人类。我国和国外所发现的各种晚期猿人都是直立人这个物种的不同族或不同亚种。什么是亚种呢？亚种是生物分类学上的名称，是物种以下的分类单位。例如老虎是一个物种，在我国有华南虎和东北虎两个亚种。
一是智人，意思是聪明人。我国所发现的马坝人、长阳人、丁村人、河套人、柳江人、资阳人、山顶洞人等以及国外所发现的尼安德特人、克罗马努人等都属于这一个物种。他们都是这个物种的不同族或不同亚种。所有的现代人也都属于这一个物种。
这就是说，现在世界上所有不同的种族或民族都是一家，都属于智人。因此，不管哪一种族的人跟随便哪一种族的人结婚，都会产生正常的后代。这后代又能产生正常的后代。这已经是大家熟知的事了。如果不是同一个物种，通婚后一般不会产生能育的后代。动物界里的马和驴是不同的物种，它们杂交后所产生的后代是骡。骡一般是不育的。
我们知道，人类生活的一个重要方式是组成社会。人类过的是社会生活。
恩格斯说：“由于随着完全形成的人的出现而产生了新的因素——社会。”①
①《自然辩证法》第153页。
人类的祖先——古猿本来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也可以说是一种社会化的动物。但是猿群毕竟不是社会。正如蚁群和蜂群也不是真正的社会。
从“正在形成中的人”发展到“完全形成的人”，猿群也发展成为人类的社会。
那么，猿群怎样发展成为人类的社会呢？
这是不容易回答的问题，因为缺少具体的材料。
恩格斯说：“人类社会区别于猿群的特征又是什么呢？是劳动。”①
①《自然辩证法》第154页。
看来这就是问题的要害。因为在大脑指挥下经常地制造工具，使用工具，进行生产活动，只有人类才有。劳动是人类得以生存的基本条件。
还有，人类的劳动一开始就必须是集体的。这是因为任何人，不管他有多大的本领，单独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
前面说过，真正的劳动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而获得这一个伟大进步的是猿人。这就是说，在人类的第一个阶段——猿人阶段，就开始形成社会。
当然，猿人的社会还只能是一种原始状态的社会，是一种原始人群。猿人虽然开始制造工具，但是那工具是极粗糙的，是一些原始的粗糙石器。这表示他们的劳动能力还很低，智力还很低。从发现的材料看来，他们的群是很小的。事实上，他们的群也不可能大，因为劳动能力很低，生产力很低，群大了就不容易养活自己了。但是，由于出现了自觉的劳动，在原始人群里的猿人就常常需要互相帮助和共同协作。这样的猿人原始群就不同于猿群，而是一种基本的社会单位。
在这种基本社会单位——原始人群里，猿人依靠集体劳动来获得食物。那时的生产力还很低，猿人需要共同协力才能生存。那时还没有分化成阶级，也不可能分化成阶级。正如毛泽东同志在《实践论》里所说的，“在没有阶级的社会中，每个人以社会一员的资格，同其他社会成员协力，结成一定的生产关系，从事生产活动，以解决人类物质生活问题”。①
①《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71页。
有理由认为，这时的生产关系是很简单的，也可以说没有什么组织。
随着劳动工具的发展，随着劳动的发展，猿人的体质也得到了改进，于是出现了早期的智人。
前面说过，早期智人使用的工具也还是石器，但是在数量上和打制技术上，比猿人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们不但利用天然的火，也可能已经会取火——大抵是利用摩擦的方法生火。恩格斯说：“摩擦生火第一次使人支配了一种自然力，从而最终把人同动物界分开。”①
①《反杜林论》，人民出版社1970年版，第112页。
人类的文化这时已经从旧石器时代的早期进入到旧石器时代的中期。
他们的群居生活比较发达了，群也比较大了。群的增大是进一步发展的重要条件，于是群居的生活不能不有所组织了。随着社会实践的逐渐丰富，智力也高些了。于是他们对于社会生活的某些方面会进行一些控制。例如，从某一个时期起，群里的男女婚配关系已经不像前一阶段那样没有限制，而是有了一定的规定，就是只许群里的同辈男子和同辈女子相婚配。这叫做血族群婚。这种婚姻关系是当时社会组织的基础。
在早期智人的群里只在同群人之间互相婚配。这对后代的体质发展不利。后来发生了改变，一般是只许不同群之间的人们相互通婚。这种婚配制度的改变很重要，可以促进人类体质的发展。
于是，随着劳动的发展，产生了晚期智人。
晚期智人在长期劳动中，智力得到进一步发展，劳动经验和技能，制作劳动工具的技术，都有显著的提高。
晚期智人开始使用的工具主要也是石器，但是比早期智人使用的精巧，这是旧石器时代的晚期。这时他们有了更多的骨器。
随着劳动工具的发展，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依靠劳动所能养活的群更加扩大了。社会也就进一步发展了。
从发现的材料看来，他们的劳动已经有相当复杂的分工。他们不但捕捉野兽，而且也捕鱼。他们不但能够生火，而且有了石灯，利用野兽的脂肪来做燃料。他们不但有了绘画雕刻，而且有了原始的宗教。
他们也可以比较广泛地生活在平原上。从发现的材料看来，他们大概在天气温暖的季节，就在平原上架设窝棚，居住在那里。
人们曾经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发现过大约有100，000匹马的骨骼，35，000件石器。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他们在那里形成村落了。
前面说过，这时候近亲已经禁止通婚，族内婚已经改变成族外婚。以后禁止通婚的范围从近亲扩大到比较疏远的亲族。随着这个关系的确立，就从一个祖先以血缘亲族关系做基础来建立社会组织，这叫做氏族。一个氏族一般包括几十口人，几个血缘相近的氏族又联合成大氏族和部落。在一个氏族的范围里，人们共同生产，共同生活。
就是这样，人类从猿人阶段通过早期智人阶段发展到晚期智人阶段，人类的社会也从简单的原始人群发展到氏族和部落。
不论是原始人群还是原始氏族和部落，劳动产品都是归大家共同享用的。这一方面因为除了随身携带的小工具之外，主要的劳动工具和生产资料都是公有的，劳动是大家共同进行的。另一方面，也因为当时他们的生产力水平还很低，产品数量还很少，只有平均分配，才能够使整个群或氏族可以生存下去。
这样的社会制度，就是原始公社制度。
以后人类社会又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逐渐进入新石器时代。这是距今大约一万年前的事。但是这个时期的社会还属于原始公社。
以后又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进入铜器时代，这大约开始于五六千年前。接着是铁器时代，这大约开始于三千多年前。
这时，社会的发展虽然还是缓慢的，但是在这过程中，逐渐出现了阶级社会。起初是奴隶社会，接着是封建社会，再接着是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是最新的社会。出现社会主义社会是本世纪的事。
不能忘记，地球上各种事物的发展总是不平衡的。各地区的社会发展也是不平衡的。
随着人类社会的形成和发展，由于集体劳动的需要，有音节的语言也逐渐从劳动中产生出来了。
我们知道，猫、狗等动物以至类人猿，都只有一些简单表达自己感情和愿望的能力。它们能发声，没有语言。比方说，黑猩猩在快乐的时候会做出笑容，在痛苦的时候会流出眼泪。它们会用不同的叫声来表达不同的感情，但是他们不能像人那样说话。
又如鹦鹉，是可以教它讲话的。但是，它只是机械地模仿人的声音，并没有真正了解所讲的话的意义。严格说起来，它还是不会讲话的。
因为要会讲话，需要若干条件。不但要有能够讲话的器官，能够分辨声音的耳朵，而且还要有能够指挥讲话和分析声音的脑子。
这样的脑子是比较发达的脑子，是能够思想的脑子，不是任何动物都有的。
能够思想的脑子是怎样发展起来的呢？是不是一有人就有呢？
这是难于回答的一个问题。我们可以推测，人一开始大抵已经能够进行思维，因为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需要思维。
但是思维能力总不是突然凭空出现的，而是从劳动——集体劳动中逐渐发展起来的，而且有理由推测，它是跟语言的产生和发展一起发展起来的。
首先，手跟脑子有密切的联系。
它们怎样联系呢？通过什么发生联系呢？
通过神经。原来手里有无数细丝一样的神经纤维，它们分布在肌肉里，控制手的动作。它们组成一条条的神经，经过脊椎骨里的脊髓，通到脑子。通过神经，脑子控制着手的活动。通过神经，手的各种活动会刺激脑子，影响脑子的活动和发育。神经纤维是神经细胞向外延伸的部分。
这就是说，手的活动能力的发达，会促进脑子的发达。脑子如果不能适应手的活动而发达起来，这样的个体，一般总会被淘汰掉。
就是这样，人类的祖先，在制造工具、使用工具去从事劳动的长期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四肢改变了，手发展了。跟这相联系的是：感觉器官和脑子，特别是大脑，也逐渐地跟着发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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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8 从类人猿的脑到人的脑。时间大约经过1000万年或更短些
发达了的大脑逐渐具有特殊的功能，它能够更好地积累经验，又能够使经验成为意识作用的基础，使人们开始向思维的方向发展。
于是，人类的祖先在劳动中更会使用脑子。他们会想一想怎样敲打石块，才能做成一件合用的石器；怎样架设陷阱，才能捕获野兽；怎样剥兽皮，才会得到一张合意的毛皮……
于是，劳动就更加发展起来。
同时，由于劳动的逐渐复杂，由于群的逐渐扩大，由于群居生活的发展，他们逐渐地越来越清楚地有了新的需要：互通消息和交换经验，以便更好地劳动。例如，要通知伙伴哪儿有兽群的时候，要商量怎样合伙去围捕野兽的时候，语言就很有需要了。
大概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一方面有了比较发达的大脑，一方面由于集体生活的需要，简单的语言就逐渐产生和发展起来了。
恩格斯说过：“劳动的发展必然促使社会成员更紧密地互相结合起来，因为它使互相帮助和共同协作的场合增多了，并且使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共同协作的好处。一句话，这些正在形成中的人，已经到了彼此间有些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了。”①
①《自然辩证法》第151～152页。
这是很合理的推测。一句话，集体劳动、集体生活的需要产生和发展了语言。
语言的产生和发展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好比劳动的产生和发展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一样。
语言是在劳动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可是它一产生，就会帮助劳动的发展。因为有了语言，传授和交流劳动经验就成为可能的了。
还有，大家知道，语言是思想的工具。没有语言，人就不能思维。语言一旦产生了，哪怕是很简单的语言，人都可以利用语言来进行思维了。
于是，人类的思维能力就随着劳动的发展，随着语言的产生和发展，而更快地发展了。
这样，从劳动中产生出来的语言，就跟劳动一起，反过来影响脑子，使脑子发达起来。
所以恩格斯这样说：“首先是劳动，然后是语言和劳动一起，成了两个最主要的推动力，在它们的影响下，猿的脑就逐渐地变成人的脑。”①
①《自然辩证法》第153页。
在人脑的基础上，随着社会的进化，作为传达信息工具的语言也得到了进化。
现代生物学告诉我们，人的脑不仅在体积上超出了其他灵长类，而且大脑特别发达，大脑皮层褶皱很多，并且分成许多区，专管身体各种活动。现在知道，人的大脑皮层各分区在比例上不同于任何动物，并且出现了在动物里看不到的分区。比方说，人的大脑皮层管手的活动的“手区”发达了，管语言的“语言区”扩大了，管抽象思维的区也占了相当大的面积，远远超出任何动物。
这样的大脑有了新的功能，它能够利用语言总结经验，认识世界，积累知识。
这样的大脑能够利用语言，把经验知识传授给周围和远处的人们，也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人类各种各样的文化，从旧石器文化、新石器文化、铜器文化到现代的各种科学技术，就是在生产实践活动的基础上随着智力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
新的文化在旧的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它又以新的方式例如文字的创造和改进而更加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发展。
于是，人类就更加远远地离开了动物界。语言和思想以及文字，帮助人们实现这个飞跃。
人类的祖先，不知道费了多少岁月，才学会从一块没有一定形状的石头制造出一件适合他们需要的、多少有一定形状的石器。
可是他们学会了这一项本领，就在生物和人类进化史上标志着一种新质的出现，一个飞跃。从此以后，地球上就出现了一部崭新的历史：劳动发展史，生产力发展史。
劳动的发展是跟工具的制造、改良和发展分不开的。
于是出现了工具的发展史。
工具发展史是一部永远讲不完的历史；一种工具常常是另一种工具的母亲。随着工具的发展，人类祖先的生活也逐步提高。
比方说吧，人类的祖先用一块石头造出了一件石器。石器又会产生新的工具，它可以造出一根削尖的木棍，又可以造出一件骨器或角器。而石器和骨器彼此合作，利用兽皮做原料，又可以缝制出一件原始的皮衣。
用尖利的石头、骨头、角和木棍，又可以制造出一枝长矛。长矛在当时是一种新式的武器，可以杀死许多动物。
长矛的出现是一件大事。
尖利的石器、骨器或角器虽然具有牙齿的作用，可以代替牙齿来御敌；木棍虽然延长了手，可以从比较远的地方来打击敌人；但是它们分开来都比不上长矛。长矛嘛，它是更高一级的武器。高级在哪里？在于它能够把尖石块和木棍两方面的优点综合在一起：使长长的“手”上，长着尖利的“牙齿”。
这种“手”如果打断了，那不要紧，可以换上新的“手”。这种“牙齿”如果磨损了，不能再用了，也不要紧，可以换上新的“牙齿”。
这有多好啊！这不是一种难得的发明吗？
这样，人们就有了一件了不起的武器。利用它，人们就可以更好地制服像熊这样的猛兽，减少猛兽对自己的伤害。人类征服自然的力量又进一步增强了。
但是，如果动物像马和鹿那样，瞥见人就迅速地逃遁，人是追不上的。怎么办呢？
逐渐地，人们学会了新的本领：把手里的长矛向着野兽的要害部位使劲地投掷过去。
这是投矛。
投矛往往是用尖利的骨头紧紧地缚在比较轻的木棍上做成的。
投矛比长矛能起更大的作用。使用它，人们可以从远处袭击野兽，捕捉更多的猎物。
于是，人们就经常使用投矛去猎兽，去捕鱼。这样，人们就增添了生活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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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9 人、投矛和鱼。人可以用投矛抓鱼。
可是投矛也有缺点：它掷得不够远，不够快，不够有力。还有，它对于小动物也没有什么作用。比方说，用投矛就不好打鸟。打野兔效果也不大。
由于需要，由于经验，人们逐渐地学会利用一条狭长的竹片（或者有弹性的树条）和绳子制造出一个弧形的东西。这就是弓。那绳子就作为弦。把削尖的小的树枝或竹枝安在弦上，用力拉弦，就可以把削尖的小树枝或竹枝弹射出去。这就是箭。
箭可以说是会飞的“牙齿”。
弓和箭的出现又是一件大事，它们使人的手长得更加长，更加有力了。现在，仿佛是“牙齿”长着翅膀，它会飞出去猛烈地咬破动物的肚皮，钻到动物的身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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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10 使用弓箭的原始人自己留下的图画，画的是一个射鹿的场面
从此，人类的食物有了更多的来源了。
恩格斯说：“弓箭对于蒙昧时代，正如铁剑对于野蛮时代和火器对于文明时代一样，乃是决定性的武器。”①
①《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1页。
不要小看弓箭的作用啊。现代的枪炮，可以说是投矛和弓箭的子孙。它们的威力更加大。可是它们也是在已有的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
你看，一件工具可以产生另一件工具，一件武器可以产生另一件武器。在生活的需要下，在手和脑的紧密合作下，人类征服自然的力量越来越大了。人类逐渐地从自然的束缚下解放出来，成为自然的主人了。
人类就是这样在不断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在大风大浪中成长起来的。
在那斗争的过程中，有成功，有失败。总结了经验，提高了技术，失败就成为成功之母。
弓箭的制造是工具发展的一方面。
另一方面，家里用的工具也随着劳动的发展，不断地变化着，发展着。
人们曾经用石器和骨器制造出许许多多用具。例如，把植物纤维打成绳子，把藤条、树枝或竹子编成篮和筐。
有了绳子，人们就可以用来缚住活的禽兽。有了篮和筐，人们就可以用来盛食物。于是，人们就可以从更远的地方，带回更多的食物。
原来人们即使是在发明了弓箭以后，肉类食物还是很不够的，他们必须经常利用植物性的食物来生活。
当男人出外狩猎的时候，女人就提着篮子到野外去采集水果和种子，掘取可吃的根和茎。
后来由于劳动的逐渐发展，带回家里的食物已经不是一下子都能吃光了。怎么办呢？像野兽那样把吃剩下的食物丢弃吗？人们是不会这样做的。人们会学会把吃不完的食物收藏起来。
人们已经知道收藏食物的重要了。
但是，收藏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新鲜的肉类容易发臭，晒干了可以放得久些。可是晒干了的食物放在家里，又容易被小动物例如老鼠、松鼠等偷去吃。
于是，有一个时候，人们就学老鼠的样，把一些吃不完的、比较不容易变质的食物埋在地里。
但是，这也不是一个好办法。埋在地里的食物，只有在冬天不会变坏。在温暖的日子里，由于潮湿，它们也是会很快变质的。
于是，有一个时候，人们想到用一种富有粘性的泥土涂在篮和筐里，把有漏孔的篮和筐做成没有漏孔的器皿，等它干了以后，用来贮放食物。
但是，这样用粘土做成的器皿是怕水的，人们必须小心地把它搁在干燥的地方。
不消说，从经验知道，这样的器皿不能盛水。
后来，人们偶然把这种涂有粘土的篮或筐落在火堆里，外面的篮或筐烧掉了，人们却发现涂在里层的粘土被火烧过以后，变成了坚硬的东西。它不怕水了。
于是，人们学会把粘土制成的器皿放在火里烧，使它改变了性质。
于是，一件全新的东西出现了：它颜色好看，既结实，又能够盛水。
这就是陶器。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制造陶器的国家之一。我国在许多地区的古墓里发掘出许多古代（好几千年前）的陶器。
陶器的出现也是历史上的一件大事。
从前，人们制造石器、骨器、木棍和毛皮，只是改变了自然物的形态，并没有改变它们的性质。
现在，人们制造出陶器，不但改变了自然物的形态，例如把粘土做成器皿，而且也改变了自然物的性质，例如使粘土不会碰到水就瓦解。
这样，人类就征服了粘土，成为粘土的主人。
谁帮助人类征服了粘土呢？
火——人类的好助手。
人们懂得了火的性质以后，进一步制造铜器和铁器也就变成可能了。
这是以后的故事。也是人们利用火来改造自然的故事。
工具一进步，社会一发展，人们通过相互学习，他们所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比方说，人们用投矛和弓箭，用陷阱或围猎的方法，捕获了更多的野兽。
有时候，这些野兽一时吃不了。人们当然不会把那些死的野兽随便丢掉，或者让那些活的野兽自由跑走。对于死的野兽，就把它们晒干或烤好收藏起来。对于活的野兽，就逐渐学会用绳子把它们缚住，不让它们逃走，以便过一些时候再把它们杀死吃掉。
人们变得更有远见了。
后来，人们又学会在原野上选择一个适当的地方，造成栅栏，把野马、野牛或鹿驱赶进去，让一时吃不完的野兽暂时生活在那里。
被赶进栅栏里的野兽，受了一阵惊骇以后，又静下来吃它们的草。
等到人们食物不足的时候，他们就来栅栏里捉现成的活兽，把它杀死，作为食物。
人类有了一个肉的仓库，这在生活上是多么方便啊。
从此，人类的食物更加丰富了。
后来，人们遇见了新的事情。他们发现，关在栅栏里的一些母兽产下了一些小兽。
于是，他们在杀兽吃肉的时候，就经常有意地先把多余的公兽杀去吃，让母兽活下来生产小兽。
后来，他们又开始学会喝母兽的奶。
这样，逐渐地，他们就懂得，留下野兽，特别是留下比较多的母兽，是很有好处的。
这样，他们就开始了一项前所未有过的工作：驯养野兽。
经过驯养而又跟人接触多了的野兽，特别是幼兽，逐渐地失去了野性。现在，它们看见人也不怕了，放了它，它也不跑走了。
这样，野兽就慢馒地变成了野性大大减少的新的动物，可以跟人类在一起。
于是，在人的干预下，又有一种新东西在这世界上出现了：这就是家畜。
有一些材料表明，人类大概在距今1万年前开始驯化了山羊。大概在1000年以后又驯化了绵羊、猪和黄牛。于是家畜的种类逐渐增加了。
就这样，人类开始了新的生活：畜牧。
现在，人们开始有计划地饲养一些吃草的动物——草食兽，例如牛、马、羊等。
他们寻找水草茂盛的地方，驱着大批的家畜，开始过着畜牧的生活。
于是，家畜就成了这些人们生活的主要源泉。它们给人们提供了大量的食物和毛皮。人们利用它们创造出了许多财富。
恩格斯把“动物的驯养”也作为人类一种“有决定意义的进步”，它“使肉类食物更加丰富起来，因为它和打猎一起开辟了新的更经常的食物来源，除此以外还供给了就养分来说至少和肉相等的像牛乳及乳制品一类的新的食物”。这样，很显然，这种“进步就直接成为人的新的解放手段”。①
①《自然辩证法》第155页。
这是说，原来是自然的奴隶的人类，又取得了新的解放，虽然还不是彻底的解放。
你或者要问：为什么我们的祖先饲养大批的草食兽，而不饲养大批的肉食兽呢？
理由很简单：一来肉食兽比草食兽性情凶悍，不容易驯化。二来草食兽的需要容易满足。大家知道，哪儿有草原，哪儿就可以饲养草食兽啊。
我们的祖先如果饲养肉食兽，它们的食物——肉，就是一个大问题。
即使肉的来源不成问题，假如拿肉去饲养肉食兽，像现在动物园里用肉去喂老虎和狮子那样，试问：远古的人类饲养大批肉食兽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家知道，草食兽吃草，它们会把草变成肉。这样产生出大量的动物蛋白质。饲养草食兽主要是要它们把人不能吃的草变成人能吃的肉。如果饲养肉食兽，就完全没有这种意义了。
从古猿通过原始的劳动而变成猿人以后，特别是晚期智人出现以后，他们的行为逐渐地变得越来越有意识，越来越有目的，越来越有计划。他们是不会像古罗马畸形社会里的贵族那样，为了残忍的娱乐和对奴隶的恐吓，拿牲畜和奴隶去喂养狮子的。
不错，我们的祖先也饲养了一些容易驯化的小型肉食兽，例如狗和猫。狗还是人最早驯化的一种动物，它在旧石器时代就被驯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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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11 狗的进化。左上图是狼，它大概就是狗的祖先。狗经过好几千年的人工选择，已经出现了许多品种。这里所表示的只是一小部分狗的品种。
但是，这完全是适合于生产的需要的。狗很早就被驯化，是用它来帮助打猎，以后又用它来帮助看守家畜和守门。后来又驯化了猫，让它来帮助人们制止老鼠和它的亲族——松鼠的危害。因为它们可以用来帮助人类和保护人类所创造出来的财富，所以它们很快地就成了我们祖先的好助手和好伴侣了。
还有，狗和猫在人类的饲养下，已经改变了本性，变成杂食的动物了。
看啊，人类不但能够改变像粘土那样的矿物的性质，而且能够改变动物的野性，使它们的生长和活动更加符合人类生活的需要了。
在人类学会使野兽变成家畜的同时或稍后，人们逐渐地学会把野草变成作物。
这是发生在距今大约1万年前的事。
这时候，人们不但已经懂得把石器磨光，进入了新石器时代，而且已经能制造出一些粗糙的陶器。有了陶器，人们就能够把生的食物煮熟了吃。
以前，人们在采集野生植物做食物的时候，已经知道一些野草的种子是可以吃的。
自从有了陶器以后，他们发现采集来的野草种子煮熟了更加可口。这些种子还可以炒来吃，吃起来更加香。
于是，人们就按照季节去采集一些野草的种子，并且懂得把吃不完的种子晒干，收藏起来，留待以后缺少食物的时候拿出来吃。
这样，人类的食物又增加了花样。人类一时找不到食物而挨饿的日子逐渐减少了。
野草的种子是细小的，容易掉落在地上。
可以想像，有不少种子会经常掉落在住所的附近。
掉落在适宜地方的种子，到了一定的季节，土壤里有了水，就萌发出来。这样，随着季节的推移，它们就按照自己的生长发育的客观规律，长出叶子，抽出穗，结出许许多多的种子。
这样，人们就可以在住所的附近采集到他们所需要的一些食物了。
于是，他们逐渐懂得，让某些野草大量地生长在住所的附近，对他们是非常有利的。
于是，他们逐渐从实践中认识了这些植物的生长发育规律，并且逐渐学会利用这种知识来为自己服务。
于是，他们就开始学会有计划地把一片不能吃的野草烧掉，空出地盘来，就在这片烧过的土地上，按照季节，播下他们留下来的可以吃的植物种子。他们又按照季节，收集了结出来的比播下去的多得多的种子。
这样，他们就慢慢地学会按照季节的变化，去栽培野生谷物了。
受到栽培的野生谷物，由于生活条件的改善，长得又大又壮，结出了比野生的时候又多又好的种子。它们就在人们的管理下，逐渐地改变了性质，变成了栽培的植物。这就是原始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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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12 大约生活在6000年前的一种玉米的复原图。这种玉米的形态比较原始，但是已经是玉米无疑。玉米的真正祖先形态更加原始，种子排列很稀疏。
小麦、水稻、谷子、玉米等谷物的野生祖先大概就是这样变成作物的。
于是，人们开始了原始的农业，并且在一定的地方形成村落，定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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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13 玉米的进化。这是现在世界各国所栽培的一些玉米品种。这些都是人工选择的产物，是人创造出来的，它们离开人，就没法传留后代了。
这样，人们通过新的劳动和比较复杂的生产实践，通过跟自然的艰苦斗争，通过对自然的长期接触观察，终于丰富了生活经验。人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后来，人们从实践中体会到：如果用比较大的谷粒去播种，它们长成的植株会比较壮，结出的谷粒会比较大。这是选种的工作。
这样，他们慢慢地懂得怎样选种了。人类变得更有智慧了。这就是说，经验出智慧，实践出知识。这是知识发展的规律。
经过不断的培育和选种，作物长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跟野生的祖先不一样了。于是，它们在人们的照顾下，给人们提供了越来越大量的食物。这样，人们利用它们就创造出大量的财富。
我们的祖国开化极早，在好几千年以前就有了相当发达的农业。我们的祖先在很早的时候，就懂得怎样栽培植物和驯养动物，就懂得怎样进行选种，提高作物和饲养动物的产量。所以达尔文在他的著作《物种起源》里，说我国在古代就懂得了选种的原理。
人类懂得了畜牧和耕种以后，他们的生活比以前大大地进步了。
跟这种进步相联系的是：人口大大地增加了，人类变得更有组织了。
集体的劳动、有组织的劳动和经验知识的积累提高了生产力，产生了科学，促进了社会的发展。终于逐渐发展到今天有高度科学技术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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