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第9期

决心

作者：顾文显

　　老婆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顺从，不就是个善解人意嘛。那玩意儿哪个女人不会，都应该会。而生活是立体的，它包含的内容很多，就比如一篇文章，挑不出毛病也不能说它就是一篇妙文对不对。小蓉讲话都带着哭腔：“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今天是啥日子知道不?情人节。你还不跟你老婆摊牌。”我答：“不能。一切从长计议，我总得找个理由。”“优柔寡断。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拿不定主意，不像个男子汉。”小蓉哭了，“情人节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熬，你真忍心。再不要来找我啦，我告诉你。”说完狠狠地把门关死。
　　我也是心乱如麻。小蓉的确有很多好处。如果是一篇文章的话，她尽管有缺点，可存在修改成名著的希望，这就值。然而，老婆，现在的老婆怎么跟她离?找不出毛病来呀。就说没特点?街道她绝对不会跟我去的，起诉到法院，这理由显然不成立。真愁坏我啦。于是每见到小蓉，我勇气就来；—“见到老婆，这心又乱。优柔寡断?我果真是那样的男人吗?是该下决心啦。
　　这—夜我特意不回家。下定决心，跟小蓉待在一起。回家见了老婆说什么?只要她说什么，我就借机跟她吵一架，正好达到分手的目的。日子不咸不淡，腻透了。一路上我几乎把各种吵架的理由都想得滚瓜烂熟，她一张口，我就来个火山爆发，事后不承认，反正没证人。
　　打开门，老婆正对着镜子梳头。我给自己鼓气，别慌别慌，谎说昨天有应酬。她未必信，信不信能怎么样，反正我有离婚的欲望了。老婆在镜中看到是我回来，赶忙站起来，十分讨好地伸手理了理我的乱发说：“看熬成什么样啦?快进屋睡会儿。你们李科长他妈死了，你抓紧打个盹儿再去奔丧，这样受不了的。”妻边说边进屋给我铺好被褥，轻轻地掩门出去上班了。
　　躺到床上，我睡意全无。酝酿了一路的战火，就这样熄灭了么?和这样的老婆离，我还有良心吗?是该下决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