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4期
父母历来舍不得
作者：刘 畅
虽然这是过年，但是在饭桌上，我也不管吉利不吉利了，故意威胁说，爸爸，你还喝不喝?不喝的话，今晚就要地震了，赶快喝。于是，饭桌上轰然…片大笑。父亲先是有些恼怒地看着我，指责我不该在这时候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继而又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明白我是故意在激他，便又端起杯子况，好吧，再喝一点。
那些好烟呢，父亲只是在过年的那些天里抽一抽，抽得很吝啬，很是舍不得。一旦等到我们全部都走了，他就瞒着我们把那些好烟一根不留地拿到小店里换一些很差的烟，因为一条好烟可以换几条差烟。后来我们偶尔发现他手里的烟竟然不是好烟了，便会严厉地批评他说，不抽就不抽，要抽就抽好一点的。父亲这时根本就刁；怕批评了，非常满足地况，我—辈子能够抽抽这样的烟也不销了。我们于是又威胁他况，下次过年我们就都带差烟回来。父亲很有意思，况，那你们带吧，我反正抽习惯了，接着，突然又威胁似地说，喂，谁如果带差烟回来，就不准进我的屋。你们看看，我父亲居然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人。
父母历来舍不得，把我们带回家的礼物，比如烟呀洒呀茶叶，呀墨鱼呀，等等，一—地收藏起来，好像要准备办一个特大的烟酒食品博物馆。我们劝父母吃掉它们，可是他们却像害怕那些东西似的，总是留着。所以我们兄弟过年回家时，我的大哥就像一个兢兢业业的验收员，翻箱倒柜，一一地检查那些收藏了许久的物品。茶叶发霉了，一些东西也不能再吃了，于是就向父母提出强烈的抗议。可是，父母此时竟然装聋，似乎没有听见。或者况，他们的心里一点点触动也没有，好像那些东西霉了坏了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就像某些推卸责任的官员一样，倒把责仟推到我们的头上。如实地说，母亲还比较含蓄，错了就干脆不吱声；父亲却愤愤地说，那你们以后就不要拿回来了。
我们却知道父亲这是言不由衷。如果我们不带东西回家，他嘴上当然不会说什么，但他的心里是记着你这一笔账的，以后一旦有了机会，他就会报复似地说，嘞，老三上次回家就是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