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6期

给母亲送饭

作者:未 末




  7岁那年,我随当了近10年知青的母亲进了城。几番周折,母亲进了一家集体企业上“三班倒”的班。为了多挣点工资,母亲常常加班。每天回到家里已到深夜,常常累得连吃饭的气力都没有。
  那时我就想给母亲送饭,可母亲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远,我又初来乍到,刘城里纵横交错的道路分不清楚,故没能遂愿。
  在我家租住的地方有个院落,和我一般大小的小孩有三两个。有一天,干部模样的邻居搬家走了,留下一辆旧单车,锈迹斑斑。走时他对我说:“小鬼,这辆单车就送给你了!”我当时的兴奋劲儿简直没法形容。我叫来小伙伴,细心地擦呀、抹呀。可难题是,我们都不会骑车。
  “学吧!”我甩出两个字就赤膊上阵,小伙伴忙上前为我扶车。摔过几跤之后,我竟找到一点感觉。
  刚刚能够跨过三角架骑单车,我就想给母亲一个惊喜。第一步是先得找到母亲上班的地方。办法只有一个:盯梢!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母亲带上中午饭匆匆交代儿句就上班去了。我推着单车不紧不慢地随母亲左转右拐前行,看到母亲进了单位的大门,我才调头往回骑……
  这天放学回来,我兴奋地做好晚饭,炒菜时还特意多放了点油,然后将包奸的饭菜用网兜系在车把上。骑着单车我头一回欣赏起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来,并发觉这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正如我此刻的心情。一不留神,撞到对面的另一辆单车,车倒了,饭盒也打翻在地,撒出不少饭菜来。拌在地上的我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刘面那辆单车也翻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从地上爬起来,边给我扶车边抱歉地况:“对不起,我刚学会骑车,没摔着你吧?”驰怎么知道,我心疼的不是摔了跤,而是给母亲送的饭菜呀!
  最后我还是决定将撒了一半的饭菜给母亲送去。看见母亲我大叫一声:“妈——”见了我,母亲一脸的诧异。
  我转身回去时,走几步扭头看见母亲仍在原地拿衣袖抹着眼睛。
  从这以后,每天我都踩着单车给母亲送饭,直到母亲单位倒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