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1期
乡下的午餐
作者：吕 睿
赶到家，天色已黑，父亲一见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的我，惊得瞪大了眼，良久才蓦然问起：“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我用毛巾擦了把脸，说：“没事，只是有点想家!”一听这话，他们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接着，母亲忙着拿鸡蛋直奔厨房，父亲也跟着收拾他们刚吃完不久的餐桌。见父母忙碌欢喜的身影，我连忙说：“爹妈别忙了，我随便吃点就行了!”父亲忙答：“不忙，不忙，只是晚上我们吃中午剩下的饭菜已剩不多，就让你妈为你下碗面条吧!”我一看餐桌，才知父亲说的是实情，餐桌上只有半瓷钵的蒸咸菜，半碗清汤寡水的青菜汤，小半碗剩饭……见父母一日三餐是如此伙食，我心一紧，酸涩直涌心头。
吃着母亲下的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确饿了，吃得有点狼吞虎咽。一抬头，才发现父母正微笑着注视我的吃相，一时我不知说啥好，不自然地冒出一句——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面条了”……母亲一听，乐坏了——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妈再给你下一碗!我打着饱嗝，笑劝了母亲。
晚饭后，洗漱完毕，因家中的西厢房堆满了稻谷，母亲为我在他们的床里面铺了床被子，睡在父母的身边，跟他们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一种久违的亲情幸福涌遍了我全身。
第二天，当我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父母早起床了，而身边的手机响个不停，一接才知是妻打来的，问我这一夜跑到哪里去了?我嘻嘻地笑说在乡下老家，妻不相信似的直嚷嚷：“快回来!有许多事等着你办呢!”
我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大声对父母说：“爹妈，我回去了，家里有事等我去办呢!”父母一听，怔住了——母亲停住了宰鸡的刀，鸡在痛苦地扑着翅膀；父亲拿着鱼僵站着，鱼在本能地摆着尾……见此情景，我只好说：“你们自己保重身体!”母亲有点不高兴地说：“这么忙呀，就不能吃顿午餐再走。看，你爸一早就去镇上买回了菜，你这—走，这菜谁吃呀?”顿时，我无语。
10时未到，父母已忙了一桌子菜肴，催促我快吃，别耽误了城里的事，然而我对着一桌子菜举箸难下，这时，父亲呵呵笑说：“是不是吃不惯你妈烧的菜了?要不就是吃不惯大灶烧的菜带有烟糊味?……”此刻，我本能地只是摇头，喃喃自语：“爹妈，不是我吃不惯，你们为何平日不为自己烧几个菜呢?”紧接着父母轮番争抢着宽慰我：“我们平时也买些菜呢!买呢!”“只是你回来，我们高兴……”
那顿父母做的午餐我吃出了别样滋味，临行时，我偷偷地给父母留下了500元。坐在返城的汽车上，我脑子里不停地闪着一个念头——从今以后，一定多抽时间，携妻抱儿回乡陪父母吃吃午饭，权当给他们增加额外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