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3期

幸福就是在聊天中一起变老

作者:依 依




  有一次,陪一个客户吃饭,席中闲聊,客户问:“你的脾气这么好,可见你有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你父母一定很少吵架吧?”我说,他们不吵架,总在一起聊天。客户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半是惊讶半是羡慕地说:“聊天?他们还聊天?我从来没见过我爸妈在一起聊天。”
  聊天,听上去多么简单平常的事情啊,和朋友聊,和同事聊,甚至在网上和陌生人也能聊得不亦乐乎,可是,聊得最少的,竟然是本应该聊得最多的另一半。难道热恋时所有的话题都提前说完了?我的一位结婚不到一年的女友说:“我发现和他越来越没话说了,真不知道你父母聊了一辈了都聊什么。”
  我父母都聊什么呢?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哪个孩子该添衣服了,庄稼该施肥了,卖鸡蛋的钱该给女儿扯块花布了……
  父母聊天的时间大都是晚上,把我们都安顿好后,两人舒服地靠在床的两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说到高兴的事,两人会失声笑起来,猛然想起睡着的我们,又悄声说:小声,别吵醒孩子们。有时,我假装睡着了,听到父母笑,也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父母就笑骂:鬼丫头,还不赶紧睡,明天还上学呢。而说到家里面临的难处时,父母会相对叹息几声,最后总是父亲安慰母亲:总会有办法的。
  父母聊了几十年,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父亲耳朵背了,听不见,却又好问,大家常不耐烦地提高嗓门告诉他:不关你的事。只有母亲耐心地、不厌其烦地说给他听。而且,父母晚上靠在床头聊天的习惯依然保持着,只是,有幸偷听的不是我们兄妹,而是和父母睡在一个房间的小侄子。小侄子给我打电话时常会说:昨晚爷爷奶奶聊天说你小时候的事了,真好玩。
  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台词:真正的爱情不是经得起生死考验,而是经得起平淡生活的考验。是的,当爱激情奔涌时,为对方献出生命也会在所不惜,可当爱的激情归于平淡,又有多少夫妻还兴趣盎然地聊天?能在聊天中慢慢变老,应该就是平淡生活中最浪漫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