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1期

劝她装装聋

作者:李德成




  年过花甲的老伴,听力灵敏得出奇。可这耳聪也带来不少烦恼。譬如,早晨7点半了,儿子和儿媳房内一点起床动静都没有。儿子小声说:“快起来吧,再不起来上班就迟到了!”儿媳说:“一天挣那点钱,上不上能怎么样,睡,睡够了再说!”尽管是轻声细语,老伴那尖耳朵还是听得真真切切。于是,就数落起来:“就知道啃老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顿时,房内有了大动静,拽哭了孩子,摔响了梳子,接着是气呼呼走出门的儿媳,像吃了枪药似的冲出一句:“也不快点聋!”打这以后,儿媳十几天脸没开晴,老伴天天喘粗气。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劝老伴:“咱年老了,不妨装装聋,耳不听心不烦,也不伤家人和气。”老伴听了我的劝解,此后不但“聋”,而且开始“聋人善打岔”了。一次,儿媳下班回家,看见菜还没做好,于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连菜都没炒。”老伴装聋打岔道:“连天都发烧?快去医院查查,钱不够我有。”一个岔打得儿媳扑哧一声笑了。还有一次,市里搞什么大赛,儿媳把头发染成了红黄色,还剪得七长八短,嘴唇抹得猩红,眼圈画得像熊猫。我的大丫头围着嫂子转圈嚷:“哇——好酷!”我怕老伴看不惯,就给她递眼色,谁知老伴一个岔:“望(女儿的小名)——别哭!你要参赛就叫嫂子给扮。”把全家人逗得笑翻了天。
  去年老伴70岁生日那天,儿媳买回一个7层高的大蛋糕给婆婆祝寿。老伴瞅着大蛋糕喜得直流泪。满座宾朋与家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有人提议让儿媳高歌一曲,并让我老伴点歌。老伴来了个“竹筐里的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把大家逗得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