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5期

哪怕只爱一天

作者：袁　枚

　　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先生想要续弦，对方是同样高龄的老太太。儿女们一致反对：“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意思?她不过是看上您的存折、您的退休金、您的房子，您叫我们当儿女的多尴尬……”老先生拍案而起：“我爱她!”
　　儿女们惊呆了。老先生留下所有的存折，离开大房子，和老太太住在一起。每天傍晚，人们看到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在夕阳下散步，晚霞把他们的脸映得红红的。
　　半年后，老先生中风，瘫痪在床上。儿女们前来看望，只见老太太坐在床头，握着老先生的手，老先生不能说话，只是手指微微地动着，抚摸着老太太干枯的手背，目光暖暖的。
　　人们很少再见老太太出门，往往只能在早市上看见她买很多很贵的菜。每天，老太太都会给老先生读书、念报、喂饭、擦洗身子、换洗衣服……她找来许多大镜子，从窗口摆到床头，和老先生一起看折射进来的风景。房间里还经常传出美妙的音乐。
　　医生说，像老先生这样的病情，这样的年龄，再活上1年就不错了。可是，老先生一直活了5年。
　　老先生去世后，他的儿女们感激老太太对父亲的悉心照顾，送来2万元。老太太拒绝了：“你们的父亲已经给了我很多……”
　　儿女们一惊，暗想：“难道父亲还留有什么珍贵的物品?”老太太笑了，望着窗外鲜红的落日，说：“你们的父亲给了我爱，这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
　　儿女们汗颜：“可你们真正的好时光只有半年……”
　　“傻孩子，如果彼此爱着，哪怕只有一天，即使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你也可以拥有对方的一切。”